“你认可，乔长桥对我带着恶意吗？”墨泱问秦天。
秦天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果决：“当然。”
“那你承认不承认，有些恶意你看不出来、听不出来？”墨泱又问。
电话里停顿半晌，才说，“我看得出来。”
“你不承认？”墨泱提高了声音。
“……承认。”不情不愿。
墨泱给了他一点笑意，皮笑肉不笑，电话里分不清：“那就好。秦天，你妈妈特意跟我聊过，让我不要惹金融圈的大佬，我得罪不起。
乔长桥涉足灰色地带，他比较邪恶，不是我们正常人能对抗的。我能不惹他，就尽量忍让。但是，一旦我发作，你要明白是他逼急了我。
我不想跟从前一样，你总无脑站旁人，说我挑事什么的。你要是再这样，这电影就没办法拍。”
女主演可比女朋友值钱，墨泱希望得到他的维护。
虽然有点奢侈。
两个人在一起时，他从未偏过她。
那时候她很容易被追，人家说了句“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她就答应了；这次的女主演，她推了一年多才签约。
只希望，这次她在秦天这里能值点钱。
一旦有事，他哪怕不在乎墨泱的面子，也应该在乎女主演的状态。
乔长桥只是外部威胁，秦天才是内部隐患。
内外皆扰，这段时间墨泱会很难熬。
不过没关系，人得活着。
没有了步景桓，她墨泱照例得吃饭睡觉，得拍戏赚生命点值。
墨钧言打了她一顿、学姐为了她的失婚而暴瘦，她才意识到，身边那么多人在乎她。
她不能因为步景桓的不在乎，就自暴自弃。
刀山火海，也慢慢跨吧。
秦天叮嘱了她几句，又把那边地址发给她。
他们这次拍戏，因时间和经费都很充足，剧组包了海滨小镇的一个度假村。
度假村占地三千多亩，政府早年引进投资商开发的，想做成海景旅游项目。只是此处没有配套设施，平时游客寥寥无几，节假日勉强能住满。
剧组承包下来，度假村的经理让利很多。他们半年内不用愁生计问题了，很是开心。一旦这电影红了，还能顺便带火这个度假村。
墨泱整理好了行李，和经纪人梁诗、助理周周一起乘坐商务车出发了。
路上，她们聊了聊乔长桥。
助理周周见过他两次，忍不住想要花痴：“他长得蛮帅，是不是姐？”
墨泱：“花花公子，不帅怎么混？”
梁诗就说周周：“你太没追求了。”
——你是没见过墨泱的前夫步总，那才叫帅得天怒人怨。
“我见过的男人里，就他最好看，而且很贵气。不是那种装逼的油腻，就是很值钱的样子。”周周道。
墨泱失笑。
乔长桥冷白皮，天生就有种“养尊处优”的白净感，故而周周说他“很值钱”。
不过，墨泱聊天的重点，不是讨论乔长桥长相，而是说他人品。
他实在恶劣。
梁诗有心理准备，助理周周却是没想到，很诧异：“他这么坏？”
“你也别担心。”梁诗说，“秦导肯定得护着你。”
墨泱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念书的时候，也指望他护着我。”
“后来很失望，是吗？”梁诗接话。
“对，但失望的不是对他，而是对我自己失望。”墨泱说，“我为什么会指望他保护我？”
“女孩子都会这么想。”
墨泱：“他家里有钱有人脉，我家里没有吗？他跟我同龄人，他是个男的，就应该比我厉害吗？
直到现在我才想通，他能做到的事，我都可以。
男的并不会因为性别就比我们强大，强大的只有能力。指望旁人保护，最终都会失望。”
梁诗：“你这个想法蛮对。女人丧失了太久的话语权，好像顶天立地是男人才能做到的。
可现在社会，很多人都是独生子女，有自己的工作，也需要照顾年迈的父母，撑起自己的家。我们同样得顶天立地，才像个人。”
依靠旁人，好像天生就否定了自己。
自己都不认可自己，旁人又如何认可你？
“……乔长桥这个人，我们得自己对付。”墨泱说，“如果我们打不过他，旁人亦然，别指望任何人了。”
梁诗和助理都说知道了。
度假村的客房，有独栋别墅、联排别墅和普通的酒店房型，上百个房间，能安置得下全剧组。
男女主演和导演等人，都可以选择独栋别墅。
墨泱的那套，上上下下四个房间，足够她和助理、经纪人住的。
经纪人不常在剧组，她还要去帮墨泱接洽《深渊》这个项目，墨泱甚至可以让出房间给其他工作人员，比如说化妆师等。
大家忙忙碌碌安顿好，晚上在度假村的大餐厅集合。
墨泱瞧见了乔长桥。
三月天气有点湿寒，墨泱裹了件宽松舒服的羽绒服，乔长桥已经换上了薄款风衣。
风衣长，衬托得他芝兰玉树，挺拔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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