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把赤井秀一带过来之后就再没出声。尽管赤井秀一很想问希拉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直接就给他带过来了，但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虽然他也不是很在意那些所谓的”礼节”，但是……
赤井秀一看了眼自己的着装，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女士的职业套装和时杭身上的西装配马甲，突然觉得他们三个人没站在一个图层里。
“我……”赤井秀一深吸了口气，“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卡巴拉对组织的态度。”
其实他现在更想从窗户跳出去——所以晨曦的办公室为什么在七楼。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不稳重，他现在还能表面上绷住和时杭正常交流已经属于能力非凡了。
或许再有个几年，他也能面对如此尴尬的场合依旧心率不带波动的和别人谈笑风生。但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在面子上稳住。
时杭正在抽屉里摸，闻言还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赤井秀一说的什么：“什么组织，还得问我的态度……啊，那个自来水厂。”
代号成员大多是酒名→组织应该是酒厂→但是一个小队里三个人都是卧底→三瓶水→自来水厂
逻辑完美、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赤井秀一：？
“坐，”时杭抬了抬手，示意赤井秀一自己找位置坐下，“我对水、酒厂没什么意见，只是进行一些合法、正规的交易而已，只是谈判的地点和人物有些特别。”
被他夹在指间的银色签字笔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
“如果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可千万别连累到我们啊。”
时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做作的惊恐，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笑意，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也莫名带了几分讥讽。
说完，他一抬手，往希拉那边丢了个什么东西。
希拉接住，然后撕开的塑料包装纸，把半个拳头大小的夹心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希拉，”薇薇安开口提醒，“你的翅膀和光环该收起来了。”
其实在时杭作为主导者在场的时候，薇薇安一般不会说话的。
他们两个都属于很有主见的类型，不过时杭擅长（或者说更喜欢）大方向的判断，细节也能做但是会觉得心累。薇薇安就很擅长执行更细一层的任务。
她足够耐心，又很擅长判断形势。
虽然理论上他俩一般不会存在意见相左的时候，但常年进行决策的人物说话时的习惯都比较特别。
对此比较熟悉的人还好，但在半懂不懂的人看来，就好像是他们两个要打起来了一样。
在某些细节上，有的时候时杭是真的有些迟钝。
在听到薇薇安的提示后，希拉眼都不眨的把头顶的光环扯下来塞进口袋里，然后又把虚悬在背后的翅膀摘了下来顺着裂缝叠好，塞进怀里。
赤井秀一：(⊙-⊙;)
原来是可拆卸的吗？
时杭虚扶了一下额头：“不是这个收起来……算了。”
希拉绝对是又把“收”理解成收衣服的收了。
好像也没差，总之别在外面晃就好了。
——其实晃悠也没什么，就是麻烦点。他给希拉收拾的麻烦还少吗？
听起来好像有点冤大头，但讲道理，大部分铲屎官给猫猫狗狗收拾烂摊子好像也没什么脾气……
虽然说时杭正在努力把希拉当个正常人看，但就说今天的事情——
——猫猫给你叼来了他见过又想见你的小猫仔。
是不是发现这个逻辑诡异的通顺了？
总之有的时候如果想理解希拉的行为，你确实不能把他当人看……
说起来其实希拉一般是不会释放拟态的。毕竟是实验体出身，这个实验体还偏偏独一无二，连用其他案例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而希拉这个实验体确实也不是毫无缺憾的。
心智和思维算是一方面。那可拆卸，且放出来就不容易收回去的拟态，则是相较之下更容易出问题的方面。
时杭看着希拉身后原本属于翅膀的位置间歇性飘散的黑色光尘，神色如常的操纵光线掩盖了过去。
「BOSS，希拉先生身上的能量逸散速度比正常状态加快了一些，但与往常拆卸过拟态后的能量逸散的速度维持一致」
DEATH适时在联络器中给时杭报上了监测数据。
「没有变化就好」时杭多少有些头疼，但不能表现出来「Hira到底跟谁学的，开拟态带人赶路」
他再三强调过不要轻易开拟态，这又不是多着急的事情。拖上个十天半个月，FBI屁都不敢放一个。
赤井秀一应该也做好了被他晾着的心理准备才对。
看来回去还是得和希拉再强调一遍。至于说现在……他又不是那种喜欢在外人面前下自家孩子面子的家长。
对于时杭的说辞，DEATH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而对时杭来说，这个时候更重要的不是赤井秀一，也不是FBI，甚至不是希拉对于自身的“不重视”，而是……
“希拉，”时杭的表情依旧维持着没什么感情的平和，但希拉确实能够读懂他身上散发出的、名为“欣喜”的气息，“赤井先生的诉求我知晓了，那么你呢？”
“这种事情你让DEATH报告给我就好，这一次为什么突然想要直接带着赤井先生过来？”
他这几句话出口，希拉还没来得及给出什么反应，赤井秀一倒是悚然一惊。
无他，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客气了。
他稍微盘了一下时杭都怎么称呼过他——那个FBI、FBI先生、那瓶水……
时杭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称呼过他Mr.？!
而时杭的反应确实也没有那么异常——至少没有赤井秀一感觉的那么异常。
大家也知道，其实时杭一直致力于让希拉稍微“正常”那么一点。
虽说希拉本身确实是做什么都不奇怪，但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依照指令行事的。
那些“异常”，只是来源于他对指令的无意曲解。
一切对他的请求或者无意间的玩笑话，在他这里都极有可能被认为是“指令”。而因为各种原因，时杭在希拉这里的指令拥有几乎无限制的优先级。
而在卡巴拉，DEATH所传达的几乎就代表着时杭本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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