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缓缓吐出新版公司章程。与此同时，两份签满名字的文件也在桌面上同时落定。
汪延和田毅一同坐在田毅那辆迈巴赫62车上，缓缓驶向说明会的地下停车场。车子稳稳停下后，汪延像是突然扯住田毅的衣角：“真的要启用六个壳公司去收购散户手中的A股吗？”
“这叫做流动性管理。”田毅抽下车钥匙转头看向汪延：“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在明面上负责安抚投资者，稳定局面，而我在暗处构建防火墙。”
汪延有些晕头转向地独自下了车，脚步略显踉跄地走向说明会现场。田毅迅速拨通卫星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纽约交易市场嘈杂的背景音：“优先清空39.5美元以下的卖单，注意把换手率严格控制在2.8%以内。”仪表盘散发的蓝光，映照出他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透过后视镜，汪延的身影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个小点。
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盛大总部的会议室里。陈天桥猛地将手中的景德镇茶具狠狠摔在地上，茶具瞬间四分五裂。唐骏躲避不及，西装上溅满了茶叶梗。
陈天桥手指愤怒地指着电视新闻：“腾讯突然曝光《QQ堂》的源代码，网易的丁磊在西湖论坛公然骂我们是‘电子鸦片’——汪延昨晚去见了田毅，这一招围魏救赵可真是够狠毒的！”
唐骏赶忙调出雅虎发来的邮件，面色凝重：“杨致远暂停了10亿美元的过桥贷款，还说要优先处理与阿里的并购事宜……”
“给田毅打电话！”陈天桥气得扯断了领带，“问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肯停手！能让腾讯直接出手，丁磊还在一旁呼应，甚至连杨致远都改变态度，幕后黑手只可能是他。”
而在说明会现场，汪延强装镇定地面对镜头背搞：“新浪将始终保留内容的独立性，此次AB股改革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优化决策效率......”
后台监控室里，田毅嚼着薄荷糖冷笑出声：“曹国伟留下的烂账，如今倒成了他们改革的旗帜。”他迅速切换耳麦，低声说道：“二组注意，东南沿海的游资可以进场了。”陈天桥打来的电话，已经被他按断了多次。
当有记者紧追不舍地追问毒丸计划的存废问题时，汪延的领口早已被汗水浸湿：“我们引入了更灵活的风险对冲......”
“说得好！”田毅的代理人张波突然现身台前，“这就是国内资本护航本土企业的最佳案例！”一时间，闪光灯疯狂闪烁，两人握手的画面被永久定格——汪延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张波的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
汪延趁着间隙，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拍打着脸庞，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镜子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挤在漕溪路那间狭小民房里的创业团队，而在监控室的田毅还在与电话那头通话：“对，壳公司的质押率一定要做到85%，就用新浪的股票当作担保物......”
这就是资本的世界，理想主义者只能在条款的缝隙中艰难呼吸，而像田毅这样的猎手，早已把各种妥协成本精确地计入了估值模型。汪延在AB股协议的附加条款上签字的时候，那条“用户增长率低于15%则B股投票权升为1:20”的隐秘条款，已然为日后新浪内部的权力更迭悄然埋下了伏笔。
此时，马化腾正站在窗边，手持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维多利亚港的风景。曾李青拎着茅台酒瓶，脚步轻快地出现在一旁。马化腾放下望远镜，拨通了卫星电话，对着话筒说道：“田总，陈天桥已经来找我求和了。”他抿了一口酒液，“是不是该让汪延抛售点新浪股票了。”
电话那头传来田毅爽朗的笑声：“马总，您半天都收购不了Foxmail，张小龙恐怕就是看出了您容易妥协的性格啊。”
北京时间22:30，纳斯达克开盘的钟声准时响起。新浪这边，AB股改制公告一经发布，立刻引发股价如同火箭般暴涨17%，毒丸计划也正式激活。盛大那边，陈天桥无奈宣布减持股份至8%，回归游戏主业。而腾讯则传来喜讯，《QQ堂》的注册用户一举突破3000万。
田毅独自站在京广中心大厦（Jingguang Center）的顶层，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这次对新浪的投资，他将传统毒丸的股权稀释机制，与AB股架构的决策权隔离相结合，创造出了“双层毒丸”策略。一方面通过增发新股来有效稀释盛大的股权，另一方面又用B股牢牢锁死战略决策权。要说此次事件的受益者，马化腾无疑收获颇丰。表面上看是在帮助新浪抵御盛大，实则完成了三重布局：成功牵制了盛大游戏的扩张步伐，在与MSN的竞争中获得了有力支持，还通过田毅的妥协，获取了与盛大的战略合作机会，为顺利收购Foxmail铺平了道路。同时，这件事也让许多精明的企业家察觉到了陈天桥的认知盲区，他始终将网易、九城视为游戏赛道上的主要对手，却忽略了腾讯等公司通过社交领域切入游戏市场的降维打击，而这一点，也为盛大错失未来互联网发展的重大机遇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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