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上下左右,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神魂正在被无数股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撕扯。剧痛、眩晕、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迷失感,几乎要让他彻底疯狂。
“守住心神!《万道经》!不灭剑意!”
他死死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疯狂运转功法,将不灭剑意化作定海神针,牢牢守护住识海的最后一点清明。至尊神血在体内艰难地流淌,修复着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伤势。
他不知道自己在时空乱流中漂泊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意识即将被彻底同化在这片混沌中时,前方那无尽破碎的光影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光点?
不,那不是光点,而是一个洞口!一个通往未知区域的稳定出口!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个洞口拼命挣扎而去!
嗡——!
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撕扯感之后,他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重重地摔落在了一片坚硬的地面上。
四周那令人疯狂的时空乱流之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宁静?
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如同散架般剧痛,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他勉强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山洞?
山洞并不深邃,洞口被一层柔和的白光封锁,隔绝了外界的景象。洞内干燥,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类似于檀香的味道,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安宁下来。洞壁光滑,似乎是人工开凿而成,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蕴含着宁心静气效果的符文。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山洞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古老的蒲团,蒲团之上,竟然盘膝坐着一道……模糊的虚影?
那虚影并非实体,也非神魂,更像是一段残留的意志或者信息投影。它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个道人的轮廓,气息平和而深邃,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就在林凡看向那虚影的刹那,虚影仿佛被触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并非真实的眼睛,而是两道温和却仿佛能洞彻人心的光芒。
“多少年了……终于又有生灵,能闯入这时光坟场,找到老夫这处‘避世庐’。”苍老而平和的声音,直接在林凡心间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讶异。
林凡心中一震,强撑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势,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小友伤势极重,不必多礼。”那虚影声音温和,一道柔和的清光自蒲团上散发,笼罩住林凡。林凡顿时感觉一股温和醇厚、蕴含着奇特生机的力量涌入体内,快速修复着他的伤势,抚平着他神魂的创伤与疲惫,效果甚至比北原神殿的星露还要好上数倍!
“多谢……前辈相救。”林凡缓过一口气,艰难地拱手道谢。他能感觉到,这道虚影并无恶意,而且其实力,恐怕深不可测,至少也是大罗层次,才能在这恐怖的“时光坟场”中开辟出如此一处安宁之地。
“相遇即是缘。”虚影微微颔首,“老夫道号‘时尘’,于此避世已不知多少岁月。小友能至此,想必也是历经了九死一生。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又为何会流落至这归墟内围的绝地?”
时尘?避世?
林凡心中念头飞转,不敢怠慢,依旧用之前的说辞,自称林凡,因探索遗迹遭遇强敌,被迫遁入时空乱流,侥幸逃至此地。
时尘虚影静静地听着,那双由光芒构成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虚妄,他并未深究林凡话语中的保留,只是淡淡道:“归墟……暗影……唉,劫数依旧未止。”
他看向林凡,目光似乎落在了林凡体内那蜕变后的至尊神血上,又扫过了他手指上的星枢戒和怀中的窥天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至尊血脉,巡天遗泽……小友倒是身负重任。”时尘缓缓道,“你体内的伤势,不仅有空间撕裂、法则反噬,更有一丝‘暗影主宰’的湮灭道痕,寻常手段难以根除。”
林凡心中一凛,对方果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细!他连忙道:“还请前辈指点。”
时尘虚影沉吟片刻,道:“老夫于此避世,本不该再过问外界之事。但暗影之患,关乎诸天存亡,既然让小友遇上了,便是天意。”
他抬手一指,点向林凡眉心。
林凡并未感觉到任何威胁,任由那指点中。一股浩瀚而玄奥的、关于时间法则的感悟信息,如同清泉般流入他的识海!并非具体的功法神通,而是一种对时间本质的理解,对“逝者如斯”、“刹那永恒”等意境的阐述!
同时,时尘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时空相依。你已初掌空间之道,若能明悟一丝时间真意,时空交织,或可自行磨灭体内那道湮灭道痕。至于其他伤势,便在这‘避世庐’中静养吧,此地时光流速与外界不同,外界一日,此地一年,足以让你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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