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殿深处,时间流速被林凡以初步掌控的时空权柄悄然改变。外界或许只过去数月,殿内却已是沧海桑田。
林凡盘坐于混沌气流的核心,周身气息沉寂如古井,但识海之内,却正进行着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与烬灭魔帝意志的碰撞,尤其是最后引动混沌源核一丝悸动的经历,如同在他固有的认知壁垒上,凿开了一个通往全新天地的洞口。以往许多晦涩难明、只能靠自身摸索的混沌奥义,此刻在脑海中变得异常清晰。
他不再仅仅将混沌视为一种强大的力量来驾驭,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其作为“宇宙根源”的本质。
“混沌源核,是‘有’与‘无’的界限,是万法诞生与归墟的起点与终点。”林凡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那一丝悸动的回味与推演中,“我所执掌的混沌权柄,不过是这源核力量在世间的一种显化。若要真正踏入帝境,凝聚属于我林凡的混沌道果,就必须让自身的‘道’,与这源核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甚至……得到其某种程度上的‘认可’。”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想法。帝尊之境,乃是自身大道圆满,凝聚道果,烙印于宇宙本源,执掌一方权柄的过程。寻常修士,皆是选择一条已有的大道(如五行、时空、毁灭、生命等)进行深耕,最终凝聚相应道果。
但林凡不同。他的道,是混沌!是包容万道,亦是超脱万道!这条路,亘古未有,无迹可循。他无法像其他修士那样,沿着前人开辟的道路前行,他必须自己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我的混沌道果,当如何凝聚?”林凡自问。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从最初的愤怒复仇,到后来的守护圣墟,再到如今追求大道终极……他的“混沌”,始终伴随着他的“心念”在成长、在变化。
“心念……定义……”林凡眼中渐渐亮起光芒,“是了!混沌包容万有,而我的意志,我的道心,便是这万有之中的‘定海神针’!我之道果,不当是固定不变的法则结晶,而应是……一颗能够随着我之心念、不断演化、不断成长的——‘混沌之心’!”
“以我心,纳混沌!我心即混沌,混沌即我心!”
明悟这一点,林凡不再犹豫。他引导着体内恢复了些许的混沌本源,不再向外寻求力量,而是开始向内探索,探索自身意志与混沌本源的最终融合点。
他将在北原神殿论道时星谪殿主的提问,在藏星阁看到的林氏先祖感悟,与烬灭魔帝交锋时对“归墟”的深刻理解,以及引动源核悸动时感受到的那份浩瀚与冰冷……所有的感悟、所有的经历,都化为了滋养“混沌之心”的养分。
他的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由自身意念与混沌本源共同构成的漩涡之中。在这里,他看到了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看到了圣墟的兴衰,看到了与魔神界的最终决战,甚至隐隐窥见了一丝超越帝尊之上的风景……
他的气息,在这种深层次的悟道中,开始发生一种本质的蜕变。不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他整个人都在向着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形式转化。周身缭绕的混沌气流,不再仅仅是能量,更仿佛是他生命本源的延伸,带着他独特的意志烙印。
一种凌驾于神君巅峰之上、仿佛触及到了某种宇宙根源法则壁垒的威压,开始若有若无地从他体内弥漫出来。
这是……触摸到帝境门槛的征兆!
然而,就在林凡心神与混沌本源融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尝试凝聚那前所未有的“混沌之心”道果时——
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于他体内那两件最为神秘之物——系统核心与林家祖玉!
仿佛感应到了林凡即将踏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这两件沉寂许久的事物,竟同时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系统核心不再仅仅是提供能量与信息的辅助,其深处那得自“源初神格”的本源,仿佛被彻底激活,化作了一道纯粹到极致、蕴含着“初始”与“创造”意境的混沌气流,主动涌向林凡正在凝聚的“混沌之心”!
而林家祖玉,则爆发出更加古老、更加苍茫的光芒,其上那玄奥的云纹彻底活了过来,不再是守护虚影,而是化作了一道道蕴含着“守护”、“传承”与“归宿”真意的法则锁链,与那系统核心涌出的“初始创造”之气交织在一起,共同缠绕向林凡的“混沌之心”!
这两股力量,一者代表“开端”与“可能性”,一者代表“延续”与“责任”,它们本就同源,皆出自那神秘的混沌源核,此刻在林凡冲击帝境的关键时刻,终于显现出了它们更深层次的使命——它们不仅仅是辅助林凡成长的工具,更是帮助他真正凝聚混沌道果、沟通混沌源核的……关键媒介与坐标!
轰!!!
林凡的识海仿佛炸开了!在那两股同源而异相的力量融入下,他那原本还有些虚幻、不够稳定的“混沌之心”雏形,骤然间变得无比凝实、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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