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比平时更软些，透过车窗落在副驾的礼品袋上，把袋里草莓的鲜红映得格外显眼。陆沉开着车往城西走，路边的梧桐树渐渐多了起来，枝叶在柏油路上织出细碎的光影 —— 这条路他以前和陈峰走了无数次，从刚入职时骑着自行车来，到后来开着警车送物资，一晃竟快十年了。
“前面那个旧书店还在呢。” 苏衍指着窗外，一家挂着 “老林书屋” 木牌的小店正开着门，门口堆着几摞泛黄的童话书，“以前你和陈峰是不是常在这里给孩子买绘本？”
陆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嘴角弯起：“可不是嘛，陈峰每次来都要在这里挑半天，说要选字少图多的，怕年纪小的孩子看不懂。有次为了一本《小熊的新家》，还跟老板砍了十分钟价，最后老板送了我们两张书签。” 他顿了顿，从储物格里翻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两张磨边的书签，一张画着小熊，一张画着警车，“你看，还在呢。”
苏衍拿起书签，指尖拂过上面的墨迹，忽然觉得那些过往的时光，好像就藏在这些小小的物件里，温暖又清晰。车继续往前开，没过多久，一栋红砖墙的院子出现在视野里 —— 院门口挂着 “城西阳光孤儿院” 的木牌，门口的月季开得正艳，几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孩子正趴在铁门后，眼睛亮晶晶地往路上望。
“是陆叔叔的车！”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跳起来，声音脆生生的。陆沉刚停稳车，铁门就 “吱呀” 一声被拉开，七八个孩子涌了过来，围着车子叽叽喳喳。
“陆叔叔！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了你三个周末了！” 叫乐乐的小女孩拉着陆沉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期待。她今年六岁，是陆沉上次来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她抱着一个破布娃娃，躲在角落里哭，陆沉陪她拼了一下午拼图，从此她就记住了这个会笑的警察叔叔。
“对不起啊乐乐，之前叔叔在忙案子，这次给你带了礼物。” 陆沉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东西：两箱草莓味的曲奇饼干，是苏衍特意在烘焙店订的；几盒拼装积木，有警车、城堡、小火车，适合不同年纪的孩子；还有一摞绘本，封面都是孩子们喜欢的卡通形象，最上面那本正是陈峰以前常买的《小熊的新家》。
苏衍抱着一个纸袋走过来，里面装着给李院长的茉莉花茶 —— 是他特意去老字号茶店买的，包装得精致，还系了个浅青色的丝带。“李院长在吗？我们带了点茶过来。”
“在呢在呢，刚还跟我念叨你们呢！” 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老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却笑得格外亲切。她是孤儿院的李院长，在这里待了三十年，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孩子长大。
孩子们围着陆沉，有的抢着要积木，有的抱着绘本坐在台阶上翻，乐乐则拉着苏衍的手，把他带到院子里的秋千旁：“苏叔叔，你看，这是陆叔叔上次帮我修的秋千，现在我每天都能玩！” 秋千的绳子是新换的，木板上还贴着一张乐乐画的笑脸，歪歪扭扭的，却格外可爱。
苏衍蹲下来，帮乐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真好看，乐乐画得真棒。以后叔叔再给你带蜡笔，好不好？” 乐乐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陆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孩子们打闹的身影，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场景 —— 那时候他刚入职，跟着陈峰来孤儿院，陈峰坐在这个石凳上，给孩子们讲警察抓坏人的故事，他则陪几个小男孩在院子里踢足球，不小心把球踢进了花丛里，还是孩子们帮他一起找出来的。
“那时候陈峰总说，这些孩子太苦了，要多来看看他们。” 陆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怀念，“有次夏天，院子里的水管坏了，他顶着大太阳修了一下午，汗把警服都湿透了，还笑着说‘孩子们能玩水就好’。那时候我就想，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钱，把孤儿院的房子修得好一点，让孩子们有空调，有新的玩具，不用再挤在小房间里睡觉。”
苏衍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递到他手里：“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我认识几个做企业的朋友，之前办走私案的时候合作过，他们一直想做公益，我们可以联系他们，给孤儿院捐点钱，修修房子，添点新设备。”
陆沉接过茶杯，茶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暖得人心都软了。他看着苏衍的侧脸，他正笑着看孩子们玩积木，眼睛里满是温柔。“好啊，我们回去就联系，先把院子里的窗户修了，你看那边的窗户，玻璃都裂了，冬天肯定漏风。”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教室，窗户上贴着几张旧报纸，边角都卷了起来。
“陆警官，苏博士，你们要是真能帮忙，可就太好了。” 李院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皱巴巴的文件夹，脸上带着点犹豫，“其实最近有个做教育的企业联系我，说想给孤儿院捐一栋新的教学楼，但是需要我们提供孩子们的人数、现有教学设施的情况，还有教学楼的规划图。我年纪大了，这些资料整理不好，正发愁呢，你们能不能帮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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