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是带着煎蛋香气的。苏衍站在灶台前,浅蓝色围裙的下摆随着翻炒的动作轻轻晃动,银戒在晨光里泛着细弱的光。平底锅 “滋滋” 作响,蛋黄边缘煎得金黄,他特意没放葱花 —— 昨晚陆沉吃葱油面时,边揉着腮帮边抱怨 “葱花塞牙缝,舌头都麻了”,语气里的撒娇劲儿,此刻想起来还让他忍不住弯嘴角。
“油放得刚好,比上次的不腻。” 陆沉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鼻尖蹭过发间的薄荷香 —— 那是苏衍惯用的洗发水味道,混着煎蛋的香气,成了他心里最踏实的 “家的味道”。他手指轻轻碰了碰锅沿,被苏衍拍开:“别捣乱,烫。”
“知道了。” 陆沉笑着退开,却没走远,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苏衍把煎蛋盛进青花瓷盘,盘边摆了两颗对半切的圣女果,红得透亮。两人坐在餐桌前,刚拿起筷子,陆沉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 “市局紧急呼叫” 字样,瞬间让空气里的温馨感凝固。
陆沉接起电话,原本带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嗯”“好”“马上到” 几个简短的词后,他挂了电话,起身抓过椅背上的警服外套:“城西红光小区,命案。”
苏衍已经站起身,手里拿着陆沉的警帽和自己的外套 —— 他早习惯了这样的突发状况,每次陆沉接到紧急呼叫,他都会默默备好装备。“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着,把警帽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都懂彼此眼底的默契。
警车驶向西城,越往老城区走,高楼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红砖楼。红光小区的大门锈迹斑斑,门柱上 “红光机械厂职工家属院” 的字迹已经褪色,门口的梧桐树枝桠伸进围墙,落叶堆在路边,被风吹得打转。
“这小区有三十年了,以前是红光机械厂的家属院,后来厂破产了,很多人都搬走了,剩下的大多是老人。” 陆沉停好车,看着手机里的案宗简介,“死者周志强,68 岁,退休工人,独居。”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隔壁住户熬中药的苦味。3 栋 502 室的门虚掩着,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褪色的布制门帘,上面绣着 “福” 字。法医老张戴着白手套,正蹲在客厅地板上勘查,看到陆沉和苏衍进来,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地面:“死者仰躺在客厅中央,颈部有环形勒痕,宽度约 1 厘米,边缘有纤维残留,初步判断是尼龙绳之类的凶器。没有挣扎痕迹,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应该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备动手。”
陆沉蹲下身,目光落在老人的颈部 —— 勒痕呈水平状,没有向上或向下的偏移,说明凶手身高和老人相近,或者作案时处于同一高度。他的视线移到老人的手腕,那里用黑色马克笔画着一个清晰的齿轮图案,齿轮有六个齿,线条规整,边缘没有丝毫晕染,显然是凶手在老人死后,用细头马克笔仔细画上去的。
“这个齿轮标记,有没有在之前的案子里见过?” 陆沉用镊子轻轻抬起老人的手腕,避免破坏痕迹。
老张摇头,递过来一个放大镜:“符号案的标记是几何图形,这个是工业符号,而且绘制工具不一样 —— 符号案用的是喷漆,这个是马克笔,油墨成分我们已经取样了,回去化验。你们再看看老人的手。”
苏衍小心地掰开老人僵硬的手指,指关节因为蜷缩太久而泛白。老人的掌心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边缘已经卷起,甚至有几处磨损的缺口。他用证物袋把照片装好,对着光仔细看 —— 照片上有十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 “红光机械厂” 的金属厂牌下,厂牌旁边立着一块 “1998 年厂房竣工” 的木牌。周志强站在最左边,头发乌黑,笑容爽朗,他身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搭着他的肩膀,两人挨得很近,一看就是关系要好的工友。
“红光机械厂……” 陆沉皱起眉,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搜索,“我有印象,这家厂 2004 年出过厂房坍塌事故,当时正在施工的车间突然塌了,死了三个工人,伤了五个,后来因为赔偿问题闹得很大,没过半年就破产了。”
“周大爷就是当年事故的幸存者之一。”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居委会的王主任提着一个红色的保温桶,头发花白,眼角还挂着泪痕。她是接到警方通知赶过来的,保温桶里还装着给周志强熬的小米粥 ——“周大爷有胃病,我每天早上都给他送点粥,今天敲门没人应,没想到……”
王主任的眼泪掉在保温桶的提手上,她抹了把脸,继续说:“周大爷命苦,事故后没几年,他老伴就因为肺癌走了,唯一的儿子在国外定居,去年想接他过去,他说什么都不肯,说要在这儿等‘说法’。”
“什么说法?” 苏衍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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