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还会后的向阳社区,空气里还飘着老人们道谢的余温。陆沉和苏衍刚把防诈骗手册整理好,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 老张顶着一头汗跑进来,手里攥着对讲机,声音发颤:“陆队、苏博士,快去 6 栋!刘大爷和张大妈吵起来了,刘大爷还拿着铁锹,说要砸门!”
两人抓起外套就往外跑。6 栋就在派出所隔壁,没走几步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尖利的争吵声,混着邻居的劝架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火药味。楼道口围了不少人,三楼的王阿姨举着手机录像,一楼的李叔试图抢刘大爷手里的铁锹,却被刘大爷甩开。陆沉挤进去时,正看到刘大爷涨红了脸,手里的旧铁锹柄被攥得发白 —— 那铁锹还是春天种月季花时用的,刃口还沾着泥土,显然不是真的想伤人,只是急红了眼。
“老刘!先把铁锹放下!” 陆沉上前一步,稳稳按住铁锹头,指腹触到冰凉的锈迹,“有话好好说,砸门解决不了问题。” 刘大爷喘着粗气,眼神却没离开楼梯拐角的张大妈:“我好好说?我跟她说了半个月!阳台天天漏水,我家天花板都发霉了,她就是不修!”
张大妈站在二楼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手里还攥着半截围裙,显然是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她的头发用一根旧皮筋扎着,鬓角有几缕碎发垂下来,看到陆沉和苏衍,眼眶先红了:“陆警官,不是我不修,是他不讲理!那是他家防水没做好,凭什么让我出钱?我儿子说了,修防水要两千块,我一个月退休金才两千,哪有闲钱!”
“楼上漏水楼下遭殃,这是老规矩!” 刘大爷还在犟嘴,手里的铁锹又往前递了递,“你儿子开公司的,还差这两千块?是不是觉得我一个老头子好欺负!”
“你胡说!” 张大妈突然拔高声音,眼泪跟着掉下来,“我儿子要是在,能让我受这委屈吗!”
陆沉见状,先把刘大爷拉进他家。6 栋是老楼,没有电梯,刘大爷家在一楼,阳台正对着张大妈家的阳台。一进阳台,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天花板上有一大片深绿色的霉斑,从墙角蔓延到窗户边,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有拳头大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水珠正顺着墙缝往下滴,在阳台的水泥地上积了一小滩水,倒映着头顶的旧灯管。
“你看,这水天天滴,我种的绿萝都烂根了。” 刘大爷指着阳台角落的花盆,里面的绿萝叶子发黄,根系泡在水里,“我跟张大妈说,让她把洗衣机管子挪挪,她就是不听,说我多管闲事。”
苏衍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 —— 这是他处理社区案件时养成的习惯,总带着些小工具。他照向阳台顶部的墙体,发现靠近张大妈家阳台的位置,有一道细微的裂缝,水正从裂缝里渗出来。“我去楼上看看。” 他起身往张大妈家走,路过楼道时,看到张大妈正背对着门抹眼泪,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照片,边角已经磨得发白,照片上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笑得很灿烂,和张大妈有几分像。
张大妈家的阳台比刘大爷家小些,角落里放着一台旧洗衣机,外壳是淡蓝色的,上面贴着一张小熊贴纸,已经褪色。洗衣机的排水管直接搭在阳台边缘,接口处的塑料卡扣松了,水正顺着管壁往下滴,刚好落在刘大爷家阳台的裂缝处。苏衍伸手碰了碰排水管,管子晃了晃,又有几滴水渗下去:“张大妈,您看,排水管的卡扣松了,水顺着墙缝渗到楼下了。” 他指着阳台的排水口,“其实只要把排水管接到排水口里,再在接口处缠点防水胶带,暂时就能解决,要是想彻底修好,需要重新做阳台的防水,大概一千块,按《民法典》规定,楼上住户对自家设施造成的楼下损失,有维修责任。”
张大妈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哽咽:“一千块…… 我这个月的退休金刚交了水电费,还买了降压药,实在没剩多少了。” 她攥着照片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我儿子以前在的时候,家里有啥毛病都是他修,他开的小公司刚有点起色,去年夏天…… 夏天出了车祸,人没了……” 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哭出声,“儿媳带着孙子回了老家,就剩我一个人,这洗衣机是儿子买的,我舍不得换,也不敢动,每次看到就想起他……”
楼下的刘大爷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上来,手里的铁锹已经放在了门口,听到这话,他脸上的怒气瞬间没了,只剩下局促。他挠了挠头,露出手腕上的老年斑,声音也软了下来:“大妹子,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家这么难。” 他顿了顿,又说:“修防水的钱我来出,我退休金比你多,这点钱不算啥。”
张大妈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慢慢露出了一点笑:“这怎么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 刘大爷摆摆手,“以前我老伴在的时候,也总跟我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家天花板霉了没事,咱们邻里别闹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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