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向阳社区像是被裹上了一层暖金色的糖衣。
清晨六点半，天刚亮透，社区主干道上就飘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穿蓝白校服的孩子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往学校走。
有的孩子被家长牵着，手里攥着没吃完的包子；有的背着崭新的书包，蹦蹦跳跳地讨论着新学期的课本；还有的像小大人一样，帮邻居家的弟弟妹妹拎着水壶 —— 这是陆沉和苏衍提前半个月就和社区居民约定的 “开学互助”，高年级带低年级，减少孩子独自上学的紧张。
陆沉和苏衍比平时早半小时到岗，两人穿着便衣，却特意别着社区派出所的银色徽章（是之前社区居民联名定制的，上面刻着 “向阳守护”）。
陆沉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学校周边的交通排查表：“东门的斑马线有点模糊，等会儿让小李联系市政补画；西门的小卖部门口总堆纸箱，容易挡孩子的路，得跟老板说一声。”
苏衍则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二十多个小徽章 —— 是他和社区志愿者一起做的，银色的金属壳，正面是个卡通小警察图案，背后刻着 “安全相伴”，边缘还磨得很光滑，怕划伤孩子的手。
“之前周奶奶说，有的孩子刚转学来，怕生，带个小徽章能让他们有点安全感。” 苏衍笑着说，指尖蹭过徽章上的小警察，“你看，这个小警察的帽子，我特意画成了社区派出所的样式。”
上午九点，学校门口的人流渐渐散去，陆沉正帮一位老奶奶拎着孙子的书包（孩子忘带水杯，奶奶急着回家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哭声。循声望去，校门口的梧桐树下，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背对着人群，肩膀一抽一抽的，浅蓝色的校服袖子沾了点泥土，旧书包放在旁边，拉链坏了，露出里面一本用透明胶带粘过的语文课本。
苏衍走过去时，特意放轻了脚步，避免踩碎地上的梧桐叶（怕声音吓到孩子）。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蹲下来，和女孩保持一样的高度，捡起一片落在她书包上的叶子：“小朋友，这片叶子像不像小扇子？”
女孩慢慢转过头，眼睛红得像兔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也红红的。她攥着书包带的手很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叫小雅，是初一（2）班的…… 我不敢进去。”
“为什么不敢呀？” 苏衍轻声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是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之前周奶奶送的，说孩子都喜欢香的东西），帮她擦了擦眼泪。小雅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小声说：“小学的时候，有人抢我的橡皮，还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奶奶住，他们说我没有爸爸，没人会帮我。” 她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橡皮，橡皮的一角被啃过，边缘还用红线缝了一圈 —— 是奶奶昨晚刚补好的。
陆沉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徽章，蹲在小雅的另一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软：“小雅你看，这个徽章上的小警察，就是守护咱们社区的。你戴着它，就像我们一直在你身边一样，要是有人欺负你，不管是老师还是我们，都会帮你的。” 他把徽章递过去，徽章的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苏衍写的小字：“有困难找警察叔叔，电话：XXX-XXXXXXX（社区派出所的电话）。”
小雅接过徽章，指尖轻轻碰了碰小警察的图案，眼泪慢慢停了。这时，初一（2）班的班主任王老师走了过来，她认识小雅（之前家访过，知道孩子的情况），笑着说：“小雅，我们班今天来了两个新同学，都喜欢画画，你不是也喜欢吗？可以跟他们一起画呀。” 小雅看了看苏衍和陆沉，又摸了摸胸前的徽章，终于点了点头，跟着王老师走进了学校，走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见陆沉和苏衍在对她笑，又加快脚步跑进了教学楼。
下午三点，苏衍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王老师打来的，声音带着焦急：“苏博士，小雅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他们抢了她的徽章，还把她的书包扔到了楼下的花坛里！”
陆沉和苏衍赶到学校时，教学楼的楼梯间里，小雅正蹲在地上捡书包里的东西。语文课本掉在花坛的泥土里，封面上她画的小太阳沾了泥；铅笔盒摔开了，里面那支奶奶缝补过的橡皮滚到了草丛里；她的眼睛红红的，却没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把东西往书包里塞。
“小雅！” 苏衍快步走过去，蹲下来帮她捡橡皮，橡皮上的红线沾了草屑，他小心翼翼地拂掉，“有没有摔疼？哪里不舒服吗？” 小雅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走廊 —— 三个高年级男生正靠在栏杆上，带头的男生穿着一双有点旧的名牌运动鞋，却皱着眉，手里把玩着那个银色的徽章，徽章上的小警察图案被他捏得有点变形。
陆沉走过去，没有大声呵斥，只是把徽章从男生手里拿过来，轻轻擦了擦上面的指纹：“你们为什么要抢她的徽章，扔她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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