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铁把盐粒倒进布包,布包磨破了边,盐粒从破口漏出来。
落在青砖上,晶莹的小粒滚了两圈,和鲁国井盐的暗白截然不同——是宋国卤盐没错。
“这盐藏在风箱夹层里,得拆开才看得见。”墨铁捏着布包边角,指腹蹭到盐粒的细滑,“陶勇藏得够深,若不是我检查风箱轴承,根本发现不了。”
曹复蹲下去,指尖捏起粒盐。
盐粒在指腹化了点,咸涩感渗进皮肤。
突然想起穿越前查走私盐的新闻——那时商贩也是把盐藏在货物夹层,和现在的套路如出一辙。
心里忍不住吐槽:“不管古代现代,坏人藏东西的思路都这么单一。”
石砚凑过来,手里的陶刀戳了戳盐粒:“安国君,要不要现在就抓陶勇?人赃并获,他赖不掉!”
他说得急,陶刀碰在青砖上,“笃”的一声,惊飞了棚角的麻雀。
“再等等。”曹复起身时碰了下身后的草席,稻草掉下来几根,“他背后还有季安、孟家,现在抓他,只会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指腹蹭过兜里的纸条——桑汁写的“三日后窑炸”还泛着浅褐:“三日后他要动手,咱们正好设伏,把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
墨铁点头,把布包系紧:“我会让流民在建窑时,偷偷把控烟孔的内壁磨光滑——就算陶勇塞沙,也会从内壁滑下来,烧不炸窑。”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块陶片,是改良窑烧的:“还能让流民在窑边埋上这种陶片,只要有人靠近,陶片就会发出脆响,咱们能提前听见动静。”
正说着,流民棚的老陶匠李文端着陶碗过来。
碗里是粟米粥,还冒着热气,他手有点抖,粥洒出来点在地上:“安国君,墨工师,喝碗粥暖暖身子——刚熬好的,没掺陈米。”
李文的袖口磨得发亮,手腕上有个旧烫伤,像被窑火燎的,和陶勇小臂上的疤形状有点像。
曹复接过陶碗,指尖碰了碰碗沿——是新烧的陶碗,碗底刻着个“季”字,是季家工坊的旧标记。
“李文以前在季家工坊待过?”他故意问,目光盯着李文的手腕。
李文的手猛地一缩,粥又洒了点:“待、待过几年,后来季家工坊裁人,我就出来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腰间的陶片掉在地上——和陶勇给小孩的陶片一模一样,边缘都沾着红绳纤维。
曹复没点破,只是看着李文的背影消失在棚外。
墨铁凑过来,声音压得低:“这李文有点不对劲,刚才我看见他跟陶勇偷偷说话,还塞了个小布包给他。”
“嗯。”曹复喝了口粥,粟米的清香混着点土味,“流民里说不定还有他们的人,咱们得更小心。”
他放下陶碗,指腹在碗底的“季”字上划了下:“季宁那边,你去跟他说,让他派两个亲信,假装流民混进建窑的队伍——盯着李文和陶勇。”
墨铁刚要走,季宁就掀帘进来,手里的账本攥得发皱。
他跑得急,额角的汗滴在账本上,晕开了“采土量”三个字:“安国君!季安那边有动静——他派了个亲信,给陶勇送了个‘慰问品’包裹,里面全是宋国的细布!”
曹复的指节猛地攥紧,兜里的纸条硌得掌心疼:“包裹呢?陶勇收了没?”
“收了,还当着亲信的面打开看了,笑得眼睛都眯了。”季宁喘着气,从怀里摸出张草图,是季安亲信的画像,“我让人画了那亲信的模样,是季安身边最得力的护卫,以前还帮季安私运过盐。”
墨铁凑过来看画像,指尖点着画像上的疤痕:“这人我见过,上次在卞邑,他跟孟家的采办一起吃过饭,两人还偷偷塞过东西。”
曹复把画像折起来,塞进怀里:“三日后那天,让季宁的亲信盯着这人——只要他靠近窑边,就先扣下来。”
他转身看向窑的方向,新窑的地基刚挖好,流民正用陶片把地基围起来,陶片反光,在阳光下像排小镜子。
突然,棚外传来陶勇的声音,带着笑:“墨工师,编筛子的竹篾不够了,能不能再给我点?”
曹复和墨铁对视一眼,墨铁拿起竹篾走出去,曹复跟在后面,躲在棚柱后。
陶勇接过竹篾时,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两根竹篾。
他编筛子的手有点抖,竹篾编错了两根,又慌忙拆了重编:“墨工师,您说的‘每寸三篾’,我总记不住,编错了您可别骂我。”
“没事,慢慢编。”墨铁的声音很淡,目光却盯着陶勇的手,“编完了我再检查,错了咱们再改。”
陶勇的头低得更沉,编篾的速度慢了些,指尖的血珠滴在筛子上,红得刺眼。
曹复悄悄退回棚里,石砚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陶屑。
蚂蚁绕开盐粒,专挑细土搬,和陶勇避开关键问题的样子有点像。
石砚抬头看见曹复,小声说:“安国君,刚才李文偷偷往窑基里塞了块陶片,我没敢声张,记着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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