佴梓筠蜷缩在并不算柔软的薄被里,正陷在一场关于数钱数到手抽筋、却怎么也数不完的混乱梦境中。
也就在这时如同催命符一般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这片宁静,也撕碎了她来之不易的深眠。
这种感觉,和被尿意憋醒一样难受——都是与自身意愿毫不相干却又不得不立刻爬起来处理的麻烦事!
她摸索着抓过床头柜上嗡嗡震动、屏幕闪烁不停的手机,眼睛因强光刺激而眯成一条缝,看也没看就按了接听,带着浓重睡意的“喂”字还没出口,听筒里就传来一个清晰、甚至因为某种情绪而显得有些尖锐的男声:
“佴梓筠!你出来。”
叫她全名时,那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紧绷和命令,可紧接着让她“出去”时,语调却又诡异地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
这前后转换之快,让佴梓筠混沌的大脑瞬间卡壳,甚至荒谬地以为自己是不是接了两个不同人打来的电话。
她傍晚从演奏会“逃”回来之后,累得连澡都是勉强洗完,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昏睡。时间流逝,足以让她沉入修复身心的深度睡眠之中。然而,显然,那个要找她的人,连多等一刻的耐心都没有。
“李竟思。”佴梓筠的脑子已经被这不合时宜的打扰点燃了怒火,但她的声音机能显然还没跟上大脑的转速,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软糯,听起来像是没什么脾气。
但也仅仅是“像”而已。她直接叫了他的全名,这就代表着她此刻不想去包容他任何形式的无礼。
电话那头的李竟思,显然被她这软绵绵的声音所欺骗,以为她并未动怒,甚至可能……心情尚可?于是他那边因找不到人而积攒的焦躁和不满也稍稍平息,声音不再尖锐,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带着疏离感的平静:“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佴梓筠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跑都跑了,现在还追问有什么意义!有本事你撬了我家门进来抓我啊!
她强行压下吐槽的欲望,干巴巴地问:“你打电话是要干嘛?”试图将对话拉回“有事说事”的轨道。
“出来,”李竟思的语气因为她叫了全名后更加心平气和,“我有话要当面对你说。”
“太晚了……”佴梓筠试图用最通用的借口搪塞过去。
“没那么晚,现在才晚上11点。”他精准地报时,语气不容置疑。
他结束演奏会后,在庆功宴和如潮的赞美中,却一眼没找到那个预想中应该在场的身影,心下便是一空。几乎是立刻,他就动用人脉查到了她租住地的地址,然后撇下了一切——包括节目组安排的需要他送周昕甜回去的环节——紧赶慢赶地驱车来到了这栋与他平日所处世界格格不入的老旧居民楼下。
“我在委婉地说我不……”佴梓筠试图把“想下去”三个字说完。
“不接受婉拒,”李竟思直接打断了她,声音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下来。或者,我上去抓你。你自己选。我上去的话,动静不会小。”
这已经构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佴梓筠太了解他们这类人的行事风格,他们说到做到,且根本不在乎会引来多少围观和麻烦。她认命般地闭了闭眼,终究是斗不过这些有权有势还偏执的“神经病”。
“等着。”
她挂了电话,胡乱抓过一件宽松的旧外套披在睡衣外面,踩着拖鞋,如同奔赴刑场般,慢吞吞地下了楼。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她残存的睡意。楼下的空地上,停着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豪华轿车。而车旁,站着一个人。
月光如水静谧地流淌下来。月神似乎对李竟思一向偏爱,那清辉洒落得不偏不倚,恰好将他笼罩其中。他应该是刚从演奏会庆功的场合离开,身上还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礼服,只是解开了领结,衬衫领口微敞,带着一丝随性的慵懒。月光勾勒出他清隽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柔光晕染,那种超越性别的空灵美貌,在月色下被放大到了极致!
这是佴梓筠无法承受的视觉冲击。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将自己缩进楼道口浓重的阴影里,用力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疯狂洗脑十秒钟:“所有的异样都是嫉妒!是嫉妒!我是不会和我嫉妒的人和谐相处的。”
完成这套毫无逻辑可言的自我催眠后,她才视死如归般地,从阴影里迈出脚步,朝着那个月光下的“祸害”靠近。
然而,越是靠近,她那不争气的大脑就越是失控。
呵!真是要把她这个身体的主人气笑了!这些不听话的感官器官,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捐了!
然后,像是为了挑衅她这个主人的权威,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鼓动起来,咚咚咚地敲着她的胸腔,清晰可闻。
李竟思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佴梓筠,没想到你这么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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