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通道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某种巨兽的利爪刮擦着岩石,正迅速逼近岔路口!江辰瞬间绷紧全身肌肉,将昏迷的父亲护在身后,目光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那条漆黑通道,手中紧握着从父亲身上找到的一支钢笔——这已是此刻他唯一的“武器”。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非人类的喘息声。就在江辰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突兀地从那条通道里传来,说的是法语,语气急促:
“这边!快!从这边走!墓穴的古老防御系统被枪声激活了!”
不是莫北川的人!江辰心中一动,但警惕未消。只见一个穿着破旧探险服、头戴矿灯、脸上布满灰尘和皱纹的老者,拖着一个看似沉重金属箱子的东西,踉跄着从通道里冲了出来。他矿灯的光柱扫过江辰和他身后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刻焦急地挥手:
“别愣着了!年轻人!‘石像鬼’被惊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石像鬼?”江辰皱眉,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没时间解释!相信我!跟我来!”老者语气极其恳切,不由分说地指向他来的那条通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个废弃的通风井,可以通到地面!快!”
身后石室方向,苏念卿与莫北川的对峙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暂时停火,隐约传来惊疑不定的呼喝声。
江辰没有时间犹豫。父亲的状况不能再拖,留在原地更是死路一条。他选择赌一把,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老者。他再次背起父亲,对老者点了点头:“带路!”
老者立刻转身,拖着那沉重的金属箱子,快步向通道深处走去。他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对路径也异常熟悉,显然常年在墓穴中活动。
就在他们离开岔路口不久,身后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更多更密集的金属刮擦声,以及某种重物拖行的声音,还夹杂着莫北川手下惊恐的叫声和零星的枪响,但枪声很快便被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和惨叫声淹没。
江辰心中骇然,这墓穴之下,果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老者一边疾走,一边语速飞快地低声说道:“我叫老雷诺,是这里的‘清道夫’……妈的,肯定是那帮混蛋的枪声和爆炸,惊醒了下面那些沉睡的‘石头疙瘩’……算你们运气好,碰上了我……”
江辰无暇细问“石像鬼”和“清道夫”到底是什么,只是全力跟着老雷诺。通道开始向上倾斜,空气也似乎清新了一些。父亲在他背上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生命体征正在持续减弱。
经过一段艰难的爬升,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缕微弱的自然光,以及新鲜空气的味道。通道尽头是一个被杂草和铁栅栏半封住的竖井底部,一架锈迹斑斑的金属梯子通向井口。
“到了!快上去!”老雷诺喘着粗气,帮忙托着江瀚东,让江辰能先爬上梯子。
江辰将父亲用布带固定在自己背上,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爬。锈蚀的梯子发出嘎吱作响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下方,老雷诺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警惕地回望着来时的通道,手里紧紧抓着他那个沉重的金属箱子。
就在江辰即将爬到井口时,下方通道深处再次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只见莫北川带着那个手背有疤的男人,以及仅存的另一名手下,狼狈不堪地冲了过来,三人身上都带着伤,衣服破损,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拦住他们!”莫北川看到正在爬梯的江辰,眼中闪过疯狂的杀意和贪婪,举枪就射!
“砰!砰!”子弹打在井壁和梯子上,溅起碎石和火星。
老雷诺骂了一句,猛地将他那金属箱子横过来,挡在梯子前方,箱子外壳似乎是某种特殊合金,竟然弹开了子弹!他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老旧的左轮手枪,对着莫北川方向连开两枪还击,虽然准头不佳,但成功阻滞了对方的追击。
“快走!”老雷诺对井上的江辰吼道。
江辰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攀上井口,将父亲先推上去,自己也翻身而出。他发现自己身处巴黎某个偏僻公园的灌木丛中,远处能看到城市的灯火。他立刻将父亲平放在地上,检查他的状况——呼吸微弱,脉搏紊乱,情况危急!
他必须立刻联系苏念卿或沈宇航!他摸索着身上,手机早已被收走,只有那个信号被屏蔽的微型通讯设备。
就在这时,井下的枪声和打斗声变得更加激烈,还夹杂着老雷诺的怒吼和莫北川气急败坏的叫骂,似乎双方展开了近距离搏斗。
突然,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满脸是血、衣衫褴褛的莫北川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独自一人艰难地从井口爬了出来!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个从江辰身上搜走的、存储了复制数据的U盘,眼神凶狠地瞪了江辰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井口方向,似乎担心老雷诺追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踉跄着冲向公园黑暗的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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