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涧深处,血水染红了溪流。
耶律洪基被亲兵架着,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血污中,脸上那道狰狞旧疤因绝望而扭曲。
“又败了...水泥...火药...”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如同漏风的破箱。
千里之外,南庆皇宫。
庆帝枯坐龙椅,指尖捏着北境密报,青筋暴起。
“废物!十万大军竟被一堵墙碾碎!”他猛地将密报砸向金砖地面。
玉盏碎裂声刺破死寂,如同他引以为傲的棋局彻底崩盘。
狼山峪的浓烟尚未散尽,鹰愁涧的厮杀已近尾声。北齐溃兵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在狭窄的山谷中互相践踏、哀嚎奔逃,将泥泞的谷道彻底堵塞。残破的旗帜浸泡在混杂着血水的泥浆里,丢弃的兵器铠甲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死亡气息。耶律洪基被仅存的数十名亲兵死死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滑腻的泥泞和冰冷的血污中,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滚烫的烙铁上。他脸上那道自眉骨斜划至嘴角的狰狞旧疤,因极度的屈辱和绝望而扭曲抽动,仿佛一条丑陋的活虫在皮肉下蠕动。
“大帅…撤吧!留得青山在…”一名满脸血污的亲兵校尉嘶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他的一条胳膊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折断。
“墙…那堵该死的墙…”耶律洪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一个破败的风箱,眼神涣散,反复念叨着,“还有那…那从天而降的雷霆…魔鬼…叶宇是魔鬼…”他的精神显然已濒临崩溃。上一次荒北惨败,尚可归咎于水攻之诡计,他痛定思痛,避开水道,集结重兵,带来最精良的攻城器械,以为凭借北齐男儿的血勇和蛮力,定能踏平荒北。可结果呢?他引以为傲的凿车、云梯、苍狼铁骑,在荒北那堵灰白色、光滑如镜、高达五丈的水泥城墙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玩具!那些拖着火焰尾巴的箭矢,那些落地便炸出火海炼狱的铁球,那些刺耳尖啸的连弩…这些超越他认知的战争方式,彻底碾碎了他作为北境雄主的骄傲和复仇的妄想。重金打造的攻城器械化为灰烬,寄托厚望的粮道被一把火烧得精光,十万大军如同雪崩般瓦解…这一切,都拜那堵该死的墙和叶宇层出不穷的妖异火器所赐!重蹈覆辙?不!这一次的失败,比上一次更加彻底,更加绝望!荒北,已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走!”亲兵统领拓跋野(化劲境巅峰)嘶吼一声,他浑身浴血,左眼被流矢射中,只余一个血窟窿,仅存的右眼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他猛地背起精神恍惚的耶律洪基,在几名死士的拼死护卫下,撞开混乱的人流,向着山谷最幽暗、最陡峭的侧翼缝隙亡命攀爬。身后,大雪龙骑的银色洪流如同最冷酷的收割者,正无情地清理着谷底残存的抵抗,精钢骑枪每一次突刺,都带起一蓬血雨,宣告着北齐此次孤注一掷的远征,以全军覆没的惨烈结局收场。
南庆,京都,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阴冷与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侍立的太监宫女心头,让他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庆帝枯坐在那张象征着天下至高权力的龙椅上,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他手中捏着一份刚刚由八百里加急呈上的北境密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微微颤抖。
密报上的字句,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珠上:
“…北齐大军于狼山峪粮道遭大雪龙骑精锐突袭,辎重尽毁,主将完颜术、完颜烈战死…”
“…葬风谷预设十万斤‘地火雷’引爆,山崩阻断归途,后军精锐覆灭…”
“…水泥长城坚不可摧,连弩火雨、轰天雷覆盖,攻城器械尽毁,弩手集群伤亡殆尽…”
“…鹰愁涧合围,主帅耶律洪基仅率数十骑遁入深山,十万大军…十不存一,北齐…已无力再战!”
“废物!一群废物!” 庆帝猛地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他手臂狂挥,那份密报被狠狠砸向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几乎同时,他另一只手抓起御案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茶盏,用尽全身力气掼了下去!
“砰——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大殿中轰然炸响!锋利的玉片和滚烫的茶水四散飞溅,如同庆帝此刻彻底崩裂的理智和计划!几个离得近的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倒,浑身筛糠般颤抖,额头死死抵住冰冷的地砖,大气不敢出。
“十万大军!十万啊!就算是十万头猪!让叶宇那小畜生去抓,几个月也抓不完!” 庆帝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中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里燃烧着被背叛和挫败点燃的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火来!“耶律洪基这个蠢货!信誓旦旦说什么避开水攻,带来重兵强攻…结果呢?连人家一堵墙都撞不破!被一堆莫名其妙的火药炸得哭爹喊娘!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暴龙,在御案后焦躁地踱步,玄色龙袍的下摆带起一阵阴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请大家收藏:(m.x33yq.org)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