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寒风!数支粗糙的箭矢狠狠扎进队伍前方的雪地里,溅起一片污雪!
“站住!此树是我栽!”一声粗野的暴喝响起。道路两旁的枯林里,猛地窜出数十个手持棍棒、柴刀,甚至锈迹斑斑铁叉的汉子。他们同样面有菜色,眼中却燃烧着穷途末路的疯狂绿光。为首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挥舞着一把豁口的砍刀:“想活命,留下买路粮!女人和半大孩子也留下!”活不下去的农夫,被逼成了“土贼”。
流民队伍顿时炸开锅!哭喊声、尖叫声爆发!人们惊恐地后缩,死死护住怀里最后一点干粮和身边骨瘦如柴的孩子。
“军爷!军爷救命啊!”绝望中,有人看到了官道尽头扬起的一小片烟尘,以及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南庆官兵旗号!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流民们爆发出凄厉的哭喊求救。
那队官兵约莫百人,盔甲歪斜,神情麻木而凶狠。带队的校尉骑在马上,冷漠地扫了一眼混乱的现场,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土贼劫道?哼!”校尉马鞭一指惊恐的流民,“给我围起来!这些刁民,定是通匪的!身上藏有贼赃!搜!”
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冲入人群,粗暴地抢夺他们仅剩的包裹,掰开他们死死攥紧的手,夺走那点救命的糠饼、几枚铜钱,甚至是从死人身上扒下的破旧衣物。稍有反抗,便是拳打脚踢,雪亮的刀背狠狠砸下!一个试图护住怀中最后半块麸饼的老妇,被一名士兵一脚踹中心窝,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怀里的饼滚落雪地,瞬间被几只肮脏的军靴踩得稀烂。
“官…官兵抢东西啦!”流民们彻底绝望了。前有土贼,后有官匪!这世道,哪里还有活路?刀疤脸土贼头子也愣住了,随即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哈!看!这就是你们的王师!比老子还狠!兄弟们,还等什么?抢啊!能抢多少是多少!”最后的秩序彻底崩塌。土贼、官兵、流民,三方如同疯狂的野兽般撕咬在一起,只为争夺那一点点延续生命的渣滓。雪地被鲜血和泥泞染红,哭嚎与惨叫是这片地狱唯一的悲歌。官道两侧光秃秃的树干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具被草草吊起的尸体,在寒风中轻轻摇晃,空洞的眼窝漠然注视着下方的杀戮场——那是被当作“匪首”或“抗税刁民”处决的“榜样”。暴力掠夺的循环,将这片土地彻底拖入深渊。
第三幕:荒北长城:绝望中的生门与神庙的终局
就在南庆腹地化作炼狱、官道沦为修罗场之时,荒北与南庆交界的千里水泥长城之下,却亮起了一道刺破黑暗的生之光。
高达十余丈、冰冷灰暗的城墙,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巨龙,横亘在荒芜的边境线上。城头之上,“荒北王”叶宇的玄色蟠龙旗与大雪龙骑的银月苍狼旗在凛冽朔风中猎猎狂舞,散发着铁血与秩序的力量。城墙下方,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流民如同浑浊的潮水,从南庆的方向涌来,在长城脚下汇聚成一片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海洋。他们扶老携幼,拖家带口,脸上刻满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但望向城头的眼神深处,却燃着一丝微弱却顽强的火焰。
城墙上,巨大的告示在寒风中招展,识字的文吏用沙哑却清晰的声音,一遍遍向后来者宣读着“荒北王令”:
“凡入我荒北境者,遵纪守法,勤劳肯干,皆可得活路!”
“开仓赈济:设粥棚百座,妇孺老弱优先!”
“以工代赈:健壮者疏浚河道、筑路修城、开垦新田!日结工钱,或兑糙米三斤、粗盐二两!”
“编户入籍:定居者领荒北通宝安家费,分荒地农具,三年免税!”
“荒北境内,严禁私斗劫掠!违者,斩立决!”
告示下方,数十口巨大的铁锅早已架起,柴火熊熊,锅内翻滚着浓稠的、散发着谷物香气的米粥——虽只是糙米杂粮,却足以让城下饥肠辘辘的流民们疯狂吞咽口水。一队队黑衣劲装、眼神锐利的不良人手持未出鞘的长刀,维持着秩序,无形的威慑让躁动的人群保持着基本的队列。更令人心安的,是城墙下那一队队身披玄甲、煞气凛然的大雪龙骑在来回巡视,沉重的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如同最有力的定心鼓点,宣告着这片土地不容践踏的铁律。
“排好队!妇孺左边!青壮右边登记!敢插队哄抢者,杀无赦!”不良人小旗官冰冷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流民们在刀锋与希望的指引下,如同找到方向的羊群,开始缓缓分流。抱着孩子的妇人、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优先引导到冒着滚滚热气的粥棚前。当第一碗滚烫、浓稠的杂粮粥递到一个几乎冻僵的年轻妇人手中时,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看着碗里实实在在的粮食,又看看怀中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孩子,两行滚烫的热泪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出。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上,朝着巍峨城头方向重重磕头,嘶哑的喉咙里挤出泣血的感恩:“谢…谢王爷活命之恩!谢王爷啊!”这哭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妇孺队伍中引发一片压抑已久的悲泣与感恩的浪潮。民心,这无形却最强大的力量,正跨越千山万水,从破碎的南庆,流向新生的荒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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