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沈父焦急地看向医生。
医生也有些困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喉咙:“奇怪,声带功能应该恢复了才对…可能是心理因素?创伤后应激?或者她潜意识里对发声有了恐惧?需要时间,也需要她自己努力克服心理障碍。”他转向沈时柒,温和地说,“孩子,试着放松,别害怕,你的嗓子没问题了,大胆说出来。”
沈时柒只是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用那只练习过、如今已不再那么僵硬的手,缓慢而清晰地比划着:「说…不出。没声音。」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沉重的悲伤。
沈母抱着女儿失声痛哭。沈时柒靠在母亲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却越过母亲的肩膀,望向病房门口那方小小的玻璃窗。窗外阳光灿烂,她的心却沉在冰封的湖底,只有那个孤注一掷的目标,如同湖底唯一燃烧的幽蓝火焰。
出院后,“失声”的沈时柒变得异常沉默。她不再去热闹的场所,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或图书馆那个熟悉的角落。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更加执着地、毫无遮掩地投向那个靠窗的位置。她开始“笨拙”而“努力”地使用手语,向郎鹤炎请教问题,表达简单的意思。她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和笔,但更多的时候,她执着地用手语。她的动作起初很慢,常常出错,眼神里充满了恳切和一种小心翼翼的探询。
郎鹤炎最初的反应依旧是疏离和回避。他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匆匆收拾东西离开,或者直接用手机打字回复,拒绝肢体语言的交流。他筑起的高墙依然坚固。沈时柒的“困境”似乎并未能撼动他自我封闭的决心。
直到那天下午。沈时柒又一次用手语向他询问一个专业问题,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凌乱。郎鹤炎皱着眉,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准备打字。就在这时,沈时柒仿佛因为“急切”而“不小心”碰掉了桌上厚厚的《语言学概论》,书页哗啦散开。她脸上瞬间浮现出巨大的窘迫和慌乱,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动作笨拙,散落的纸张有几张被风吹开了一些。
郎鹤炎看着她蹲在地上,纤细的背影透着一股无助,微微一顿。最终,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也弯下腰,默默地帮她将散落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整理好。当他把整理好的书递还给她时,沈时柒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和慌乱。她没有再去拿笔和纸,而是再次抬起手,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缓慢地、无比清晰地,比出了那个在她心中演练过千万遍的句子:
「现在,我也一样了。」
「没有声音了。」
「这样…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清晰地映着窗外的天光和他沉默的身影,盛满了小心翼翼的、孤注一掷的期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藏的恐惧。仿佛一只在暴风雨中终于找到避风港的小鸟,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询问着是否被收留。
时间仿佛凝固了。图书馆里细微的翻书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郎鹤炎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盛满了卑微渴望和绝望勇气的眼睛,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他眼底那层坚冰般的疏离和抗拒,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始出现一丝裂痕,一种深沉的、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某种巨大悲悯的情绪,缓缓流淌出来。他紧抿着唇,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如同巨石投入沈时柒死寂的心湖,激起了滔天的巨浪。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眼泪汹涌而出,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脸上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近乎虚脱的笑容。她用力地点头,像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
郎鹤炎看着她汹涌的泪水,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动作不再犹豫,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认命般的温柔,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他的指尖冰凉,拂过她的皮肤,留下微小的战栗。
那无声的触碰,是接纳,是承诺,更是沈时柒精心编织的、巨大谎言的开始。她用一场高烧和逼真的表演,为自己换来了通往他孤寂世界的门票,也将自己囚禁在了永恒的无声牢笼里。狂喜的泪水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对未知命运的茫然。
婚后的日子,如同沈时柒曾经幻想过的那片沉静湖水。郎鹤炎在一家设计院做图纸深化,收入稳定。沈时柒则在家接一些书籍排版设计的零活。他们的家不大,却布置得极其温馨。原木色的家具,暖色调的布艺,阳台上摆满了绿植,大多是沈时柒养的,绿萝沿着架子攀爬,吊兰垂下翠绿的瀑布,几盆多肉在阳光下胖乎乎地挤在一起。
家里很安静,最大的声响是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或者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他们的交流在指尖流淌。清晨,郎鹤炎会用手语问她早餐想吃什么,沈时柒笑着比划一个煎蛋的形状。他做饭时,她会从后面轻轻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感受那份安稳的暖意。他转过身,沾着水珠的手指轻轻点点她的鼻尖,眼神里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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