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她的心跳就越发擂鼓般沉重。指尖有些冰凉,她轻轻握住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屏住呼吸,手上用力——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刺得她下意识眯了眯眼。偌大的会议室里,果然已经空无一人。桌椅归位得整整齐齐,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很多人聚集过的气息。
她的包,那个深蓝色的帆布包,还安静地放在她之前坐过的那张靠门边的椅子上。像一个被遗落的小小孤岛。
陈锦一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悬着的心重重落回实处。还好。她快步走进去,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一把将包捞起来挎在肩上。动作干脆利落,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神经紧绷的地方。
就在她即将再次握住门把手的瞬间——
“嗒。”
一声极轻的,像是打火机盖合上的金属脆响,从会议室斜后方的角落里传来。
陈锦一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个角落,是会议室里视觉的死角,被一个巨大的盆栽绿植和一组文件柜巧妙地遮挡着。刚才她进来时,视线完全被空荡的主会议区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里。
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高大的盆栽阔叶植物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斜倚着文件柜。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仿佛融入了那片阴影本身。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姿态是卸下了所有表演后的松弛,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刚才那声轻响,正是他合上银色打火机盖的声音。
是陈九福。
他并没有看她,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自己指间那支未点燃的烟上。会议室顶灯的光线被盆栽的枝叶切割,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空气里弥漫开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寂静,不再是那种社交场合刻意维持的安静,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能压弯呼吸的凝滞。
陈锦一感觉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发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刚才在众人面前那个谈笑风生、光芒四射的巨星消失了,此刻阴影里的男人,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和沉郁,仿佛背负着看不见的重量。这陌生感比刚才更甚,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令人心悸的压迫。
她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僵硬地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走?还是留下?说点什么?说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黏稠地流淌,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终于,那个倚在阴影里的人动了。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终于从指尖的烟,缓缓抬起,越过几米的距离和空荡的桌椅,落在了陈锦一的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方才那种礼貌性的平静。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深潭底部被搅动的泥沙,有审视,有探究,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着的、不易察觉的什么。
陈锦一的心脏被那目光攥得生疼。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得不像话的字,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好巧。”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蠢话?好巧?在刚刚结束的工作会议后,在属于他的场地里?这简直比空气还要苍白无力。
陈九福似乎也因为她这句干巴巴的开场白而微微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又看了她几秒,那目光沉甸甸的,仿佛在无声地掂量着她这句“好巧”背后所有的慌乱和无措。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不能算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肌肉习惯性的牵扯。他直起身,从倚靠的文件柜旁走了出来,迈步向前。他走得很慢,步幅不大,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叩响。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陈锦一紧绷的神经上。他走过长长的会议桌,穿过那片明亮得晃眼的光区,径直朝她所在的门边走来。随着距离的拉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冷冽木质调的香水味也渐渐清晰,取代了空气里残留的烟味。
陈锦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脊背几乎贴上了冰凉的门板。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肩上的背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在离她大约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既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社交分寸,又足以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迫人的存在感。他比她记忆中高了很多,需要微微仰视。她甚至能看清他深色西装布料上极其细微的纹理,还有他领口处解开一颗扣子露出的、线条利落的喉结。
陈九福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脸上,比刚才更直接,更专注。像是在仔细辨认一张褪色泛黄的老照片,试图从模糊的影像里找出清晰的痕迹。
“不巧,”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在会议中低沉了许多,带着点长时间说话后的微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空气,“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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