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你既已上大学,结识新朋友也是常理。”温梨楚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不必事事都与我说,也不必日日都来见我。”
李云杰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由困惑转为愠怒。
“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便不日日来扰了。”他站起身,语气冷硬,“告辞。”
温梨楚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之后半个月,李云杰果真没有露面。温梨楚每日坐在梨树下做针线,耳朵却留意着墙那边的动静。她听到他早晨出门的脚步声,傍晚归来的笑语声,有时还有女子的声音从李家院子里传来,清脆悦耳,与她熟悉的吴侬软语不同。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那日之后,温梨楚开始悄悄改变自己。她找出李云杰留在她这里的西洋诗集,吃力地翻阅着,遇到不懂的词句就记下来,等到兄长从学堂回来,便假作好奇地询问。她又翻出母亲年轻时穿的洋装,央求裁缝改成时新样式,对着镜子练习挺直脊背走路。
但她模仿得越用力,越觉得自己像个蹩脚的戏子。她不是苏瑶,那个来自大都市、见过世面的新女性。她只是温梨楚,一个在小城里长大的传统女子,会绣花会烹茶,却不懂英文不会跳舞,甚至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一个月后,李云杰又来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身旁跟着苏瑶。
温梨楚正在院子里晾晒衣裳,听到敲门声,开门便见二人并肩而立。苏瑶穿着鹅黄色的西式裙装,头发烫成时髦的卷发,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她比温梨楚略高一些,看人时微微抬着下巴,自信得耀眼。
“温小姐,久仰了。”苏瑶伸出手,动作自然大方,“云杰常提起你,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温梨楚迟疑了一下,才伸手与她相握。她的手因为常年做家务有些粗糙,与苏瑶柔软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苏小姐。”她轻声回应,目光转向李云杰。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在她与苏瑶之间游移。
“苏小姐想看看杭州的老巷子,我想到你家附近的几条巷子最有韵味,就带她来了。”李云杰解释道,“顺路过来讨杯茶喝。”
温梨楚领他们进屋,泡上最好的龙井。苏瑶打量着客厅的陈设,目光在那架屏风和墙上的山水画上停留片刻。
“很有雅趣。”她评价道,语气听不出是赞美还是客气。
三人坐下喝茶,气氛尴尬。苏瑶说起她与父亲在上海的生活,谈起画展、音乐会、咖啡馆,那些都是温梨楚只在书上读到过的场景。李云杰听得入神,不时发问,完全忽略了坐在一旁的温梨楚。
“上周我去看了费穆的新电影,真是精彩。”苏瑶说着,转向温梨楚,“温小姐常看电影吗?”
温梨楚摇头:“这里没有电影院。”
“哦,抱歉,我忘了这不是上海。”苏瑶语气诚恳,却无意识中强调了城乡差距,“下次你来上海,我一定请你看电影。”
温梨楚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茶过三巡,李云杰终于注意到温梨楚的沉默,试图将她拉入对话:“梨楚的画很好,苏小姐若喜欢艺术,可以看看她的作品。”
苏瑶感兴趣地挑眉:“温小姐也习画?是国画还是西画?”
“只是随便画画花鸟,登不得大雅之堂。”温梨楚轻声说。
“温小姐太谦虚了。”苏瑶笑道,“不过如今艺术界的确是西画当道。我父亲说,国画拘泥形式,缺乏创新精神。”
温梨楚看着墙上祖父留下的山水画,没有反驳。
临走时,苏瑶注意到院中的梨树,惊喜地走过去:“好美的梨树!结果子了没有?”
“还青着呢,要等到夏末才熟。”李云杰接话,自然地跟过去。
温梨楚站在原地,看他们并肩站在梨树下交谈。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和谐完美的画面,而她只是局外的观者。
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送走客人后,温梨楚在梨树下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斜。
李云杰返还时,她还在那里,面前石桌上放着那对珍珠耳环。
“这是什么意思?”李云杰盯着耳环,脸色不太好看。
温梨楚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梨树苍劲的树干上:“苏小姐很适合你。”
“胡说什么!”李云杰提高声音,“我带她来,只是因为她说想见识本地风情,我……”
“你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有光。”温梨楚轻声打断他,“那种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李云杰怔住了,一时语塞。
“我们解除婚约吧。”温梨楚继续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你和我,走的已经不是一条路了。”
“就因为我认识了新朋友?温梨楚,你何时变得如此狭隘?”李云杰语气激动起来,“是,苏瑶见多识广,与她交谈很有趣,但这不代表我就要背弃我们的婚约!你我十七年的情谊,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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