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还好吗?”马修担忧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摇摇头,放下钞票,跌跌撞撞地走出咖啡馆。
雨下得更大了,我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我的头发和衣服。转过街角,我差点撞上一个站在路灯下的身影——高挑,肩宽,撑着一把黑伞,姿势如此熟悉...
我的心跳骤停。
那人转过身,伞沿抬起,露出一张我刻在骨子里的脸。
李九江。
三年不见,他瘦了些,轮廓更加锋利,眼下的阴影即使在这昏暗光线下也清晰可见。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和千百次我梦中一样——专注,温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我们就这样站在雨中对视,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雨点敲击伞面的声音,节奏急促如我的心跳。
终于,他开口,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些许,却依然能直击我灵魂最深处:
“胃还痛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苦苦把守三年的情感闸门。我站立不稳,几乎跌倒,他一步上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扶住我,伞掉在地上,我们都暴露在雨中。
他的手掌依然那么温暖,透过湿透的大衣传到我的皮肤上。我该挣脱,该逃跑,该记得三年前我为何离开——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反而更近地靠向他,像植物趋光一般自然。
“你怎么...”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母亲上个月去世了。”他说,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临终前,她告诉我,你拿的那张支票,一分钱都没动过。”
我闭上眼,想起那张早已被我撕碎冲入马桶的支票。我无法要他们的钱,尽管那意味着我可以在巴黎舒适地生活,而不必在画廊做着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我和沈家的婚约,两年前就解除了。”他继续说,手依然稳稳地扶着我,“我用了一年时间稳定家族业务,又用了一年培训合适的接班人——我的堂弟,他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雨水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香港所有的灯火都装了进去。
“你...自由了?”我轻声问,生怕声音太大会打破这个过于美好的梦境。
他摇头,伸手从大衣内袋取出一个信封,已经被雨水浸湿边缘。“不,我是来重新成为你的囚徒,如果你还愿意收留我。”
我接过信封,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是我离开时留在公寓的那张字条,上面只有简单一句话:“九江,对不起,我不爱你了,别再找我。”
而在那张字条下面,是另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林小姐”,是我离开后他练习签名的笔迹,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我的名字刻进灵魂。
“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找你。”他的声音沙哑,“直到两周前,才有一个在巴黎的朋友说在这附近看到过你。”
雨水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想起他母亲当年的承诺——保证我家人以后生活无忧,一帆风顺。原来那也包括不让他找到我,直到她离世。
“我租下了你对面的公寓。”他指向冬街另一侧的一栋建筑,“已经住了一周,每天看着你早出晚归,去咖啡馆,在塞纳河边发呆...我没有勇气上前,直到今天看到你脸色苍白,知道你的胃又痛了...”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终于扑进了他的怀抱,就像无数次在梦中那样。他的手臂收紧,把我完全拥入怀中,仿佛要弥补三年来的所有空白。
在他的怀抱里,在巴黎冬街的雨中,我忽然感到那纠缠我三年的胃痛,奇迹般地开始缓解。
“我学会了煲汤,”他在我耳边低语,“正宗的法国浓汤,应该对你的胃有好处。”
我抬起头,透过泪眼看他:“就像以前的胡椒猪肚汤?”
他笑了,那是我三年未见的笑容,眼角泛起细纹,却依然让我心跳加速。“比那个更好,我保证。”
路灯终于完全亮起,把我们的影子投在湿漉漉的鹅卵石路上,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不会分开。李九江拾起伞,撑在我们头顶,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手,领着我向他的公寓走去。
在迈进大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冬街。雨渐渐小了,路灯在积水的地面上映出点点光斑,像是一条通往未来的星河。
李九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轻轻把我转向他。“不会再冷了,”他承诺,“从今以后,你的每一个冬天,都有我。”
我看着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憋了三年的回答: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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