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晓月我就不明白了!我妹妹有机会活着,你就忍心看她这样等死吗?你还是个幼儿园老师!你的良心在哪?!”
良心?
林晓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青梅竹马十几年,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他心里,她不愿“主动”献出心脏去死,就是没有良心。
那她的命呢?她只有一年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有……她口袋里的,他们的孩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瞬间将她吞没。她看着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惶而破碎。没有再争辩,没有拿出那张孕检报告,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此刻他的样子,刻进骨髓里。
然后,她猛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冰冷的秋雨里。
“晓月!”刘九思在身后喊她。
她没有回头。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衣服,冰冷刺骨,却比不上她心头的万分之一。她只是拼命地跑,逃离那辆车,逃离那个人,逃离那令人窒息的、以爱为名的谋杀。
她没有回家,那个她和刘九思共同布置的、曾经充满温馨的小窝,此刻只让她感到恐惧。她直接去了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幸好钥匙还在包里。
连夜收拾行李。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机械的,只拿走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所有和刘九思有关的,包括他们一起买的抱枕,他送她的玩偶,全部留下。最后,她环顾这个临时的、却承载了她无数梦想的小小空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张合影上——照片里,她和刘九思都穿着学士服,笑得没心没肺,阳光洒满肩头。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刘九思年轻飞扬的脸,然后,将相框扣了下去。
拖着行李箱走出宿舍楼时,雨已经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丝。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黎明之光。她拿出手机,拉黑了刘九思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给他发了一条最后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离婚吧。”
发送成功。关机。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火车站的名字。车子启动,汇入清晨稀疏的车流。她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景,看着那些早早开门的早餐店蒸腾起的热气,看着步履匆匆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们……
她的生活,在一天之内,天翻地覆。
手,始终紧紧捂着小腹。那里依然平坦,没有任何迹象。可她知道,不一样了。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顽强地生长。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绝望的、只剩下一年的生命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寄托和光芒。
她闭上眼,两行冰冷的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不是为了刘九思,不是为了那荒唐的捐赠,只是为了她自己,和她腹中这个来得太不是时候的孩子。
林晓月离开后的日子,对刘九思而言,是一片混乱的灾难。
起初是愤怒,不解。他不懂林晓月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为什么不能体谅他妹妹命悬一线的危急,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任性离开。他给她打电话,发信息,石沉大海。去她学校,同事说她请了长假。回到他们的小家,发现她的东西少了一部分,他的心才猛地沉下去。
她来真的。
还没等他从林晓月决绝离开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妹妹刘九月的病情急转直下。匹配到合适心源的消息曾让全家短暂地狂喜,但林晓月的消失,让这喜悦变成了更深的绝望。希望燃起又瞬间熄灭,比从未有过希望更残忍。
医院成了刑场。妹妹在重症监护室里靠着机器维持生命,医生一次次下达病危通知,语气一次比一次沉重。
“最多……两天。如果还没有……”
刘母彻底疯了。她不再哭泣,而是变成了一头暴怒的母兽,将所有的焦虑、恐惧和失望,都倾泻在刘九思身上。在家里,在医院走廊,她捶打着刘九思的胸膛、后背,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血痕。
“废物!窝囊废!连个人都留不住!那是你亲妹妹啊!你让她等死吗?!”
“林晓月她就是个白眼狼!冷血动物!她不得好死!”
刘父在一旁,脸色铁青,看着儿子的眼神也充满了失望和指责,偶尔会试图拉住歇斯底里的妻子,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地转过身,重重叹气。
刘九思站在那里,像一根失去感知的木桩,承受着母亲的打骂。那些话语和拳头落在他身上,却不觉得疼。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林晓月冲进雨里那个决绝的背影,是她问他“是不是早想让我捐了”时那双盈满震惊和伤痛的眼睛。
还有……她提到“幼儿园老师”时,那尖锐的讽刺。
良心?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终于,在母亲又一次撕扯着他的衣服,哭喊着“你说话啊!你把她找回来!你去求她!给她跪下!”的时候,刘九思一直紧绷的某根弦,“嘣”地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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