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警察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补充道:“看不出来啊,你们这些有钱人,压力都这么大吗?股市里杀伐决断,床上却玩得这么……花哨。”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像玻璃碎裂的脆响。
我始终沉默。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死死盯着桌面上的裂纹。那裂纹蜿蜒曲折,像我的人生轨迹。我知道,我说任何话,都只会成为他们新的笑料。我所有的反抗、辩解、愤怒,在这场精心设计的“葬礼”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辩解?说我被陷害?他们只会笑得更欢。愤怒?砸桌子?那只会让他们多出一桩“袭警”的罪名。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口供,他们要的是我的“死亡证明”——一份证明我从神坛跌落的铁证,让整个世界见证我的崩塌。
审讯室的钟表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倒计时我的余生。终于,当一份印着我名字和照片的本地晚报,被“不经意”地放在审讯桌上时,我看到了那个触目惊心的标题——《“少年股神”的堕落:从资本神坛到色情泥潭》。字体粗黑,像一把把钉子,钉进我的眼睛。配图,正是我被警察押出酒店房间时,那张最狼狈、最屈辱的照片:头发凌乱,衣服半敞,脸上是混杂着震惊和绝望的表情。背景是酒店走廊的荧光灯,照得一切苍白而真实。报纸的边角微微卷起,散发着油墨的刺鼻味,我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它,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我彻底死了。死得干干净净,死得人尽皆知。青石市的每个角落,每一个茶馆、每个办公室、每个手机屏幕,都在流传这个故事。我能想象母亲看到报纸时的模样: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握住纸张,眼睛里是无尽的悲伤和耻辱。父亲呢?恐怕会直接撕碎报纸,然后关上门,永不提及这个名字。朋友圈、投资群、甚至儿时的玩伴,都会以一种怜悯或嘲讽的眼光看待我。林浩然,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年轻人,而是一个笑柄,一个警示,一个“别学他”的反面教材。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浮现出秦若菲的脸。不是那张在董事会上一贯冰冷决绝的女王脸,而是我们在江畔公馆露台上,在月光下辗转承欢时,那张带着迷乱与沉沦的脸。她的皮肤如丝绸般光滑,长发散落在枕边,像黑色的瀑布。她的眼睛半阖,睫毛颤动,唇间逸出低低的喘息。那一刻,她不再是秦氏集团的继承人,而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沉浸在欲望的漩涡中。我们在露台上,江风吹来,带着湿润的凉意,远处是城市的霓虹灯火,像无数颗星星坠落人间。那是极致的欢愉,汗水交融,心跳同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我们两人。
原来,那极致的欢愉,只是为了此刻更极致的痛苦所做的铺垫。真是……好手段啊。她的笑,她的吻,她的呢喃,全都成了利刃,现在正一寸寸切割着我的灵魂。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巅峰时推我入渊?是为了权力斗争,还是单纯的报复?这些问题像荆棘,缠绕着我的思绪,让我喘不过气。
时间在铁椅上拉长,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外面的看守换了班,新一轮的闲聊又开始了,这次是关于周末的球赛和下雨的天气,但偶尔还是会飘来一句:“那个股神,啧啧,真够惨的。”我蜷缩得更紧,试图让身体变成一个球,挡住所有的寒意和噪音。脑海中,过去的片段如走马灯般闪现:第一次在股市赚到第一桶金时,兴奋得彻夜未眠;和张凯在酒吧庆祝并购成功,啤酒泡沫溅满一身;甚至是儿时在街头踢球的日子,那时世界简单而明亮,没有阴谋,没有背叛。
突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林浩然,有人保释你,出来!”伴随着铁锁“哗啦”作响,将我从黑暗的思绪中拽了出来。铁门打开时,刺眼的灯光射入,像一把利剑刺穿我的瞳孔。我眨了眨眼,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保释?谁会来保释我?张凯?他没这个能量,那小子现在恐怕正躲在角落里删好友。父母?他们此刻恐怕已经因我而颜面扫地,避之不及,甚至可能已经将我的照片从家谱中抹去。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但没有一个说得通。我拖着沉重的、像是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走出这间让我失去一切尊严的囚室。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膝盖发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像丧钟的低鸣。走廊的墙壁是灰白的,上面贴着几张褪色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讽刺的是,我什么都没说,却被判了“死刑”。
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布料上隐约可见洗衣粉的残留痕迹;头发花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像秋天的枯草;背有些微驼,像是扛了太多人生的重担;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桶身布满划痕和烫迹,正静静地站在走廊的尽头。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投射在水泥地上,像一尊沉默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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