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厉躬身一礼:“晚辈韩小厉,见过万劫前辈。”
万劫虚影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又落回韩小厉身上:“汝既已通过万劫之试,便有资格获得吾之传承。然,吾有一问,汝需如实答之。”
“前辈请讲。”
“吾之道,乃是以劫运掌控众生,塑永恒秩序,虽显冷酷,却可免世间诸多混乱与消亡之苦。斩道之道,乃还自由于众生,纵情生长,却也伴生混乱、罪恶与不确定。汝既承斩道之念,如何看待吾道?若汝掌《万劫源典》,当如何用之?”
此言一出,整个万劫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道争的延续,是理念的交锋!万劫老人竟然在询问韩小厉对其道统的看法!
天机阁和幽冥道的人更是竖起了耳朵,若能知晓韩小厉的道心破绽,或许还有机会!
韩小厉沉吟片刻,目光清澈而坚定,朗声道:
“回前辈。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秩序与自由,并非绝对对立。前辈欲以劫运塑秩序,初衷或是为了规避更大的混乱与苦痛,此心可敬。然,强行掌控,剥夺选择,本身亦是一种最大的‘劫’。”
他顿了顿,继续道:“晚辈以为,道,当如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真正的秩序,应源于众生内心的认同与选择,源于对‘道’的自然敬畏与遵循,而非外力的强行规划与劫运的恐吓。”
“若晚辈掌《万劫源典》……”韩小厉看了一眼那暗灰色的卷轴,声音斩钉截铁,“当以其明劫运之理,警示众生,助其明心见性,做出属于自己的、更贴近‘道’的选择。而非以此掌控、筛选、乃至审判众生!”
“劫,非为罚,而当为镜,为砺道之石!”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股斩破迷雾、直指本心的力量。
万劫老人的虚影静静地看着他,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许久,那虚影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善。”
“镜耶?砺石耶?或许……斩道是对的……”
“拿去吧,《万劫源典》予你了。望汝……善用之。”
话音落下,万劫老人的虚影缓缓消散。而那卷《万劫源典》则化作一道流光,主动飞入了韩小厉的手中,随即没入他的体内,与他那“斩道”道果产生了某种玄妙的联系。
传承,有主!
殿内其余众人,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他们费尽心机,损失惨重,最终这最大的机缘,还是落入了韩小厉之手!
而韩小厉,则闭上双眼,感受着《万劫源典》中蕴含的浩瀚劫运大道,与自身的斩道之念相互印证、融合。
他的路,他的道,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与广阔。
(第二百四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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