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切斯的手指轻轻抚过图纸上的船艏,那里刻着一个锐利的撞角:"这是......"
"为速度而生的船。"牛野望着远处渐暗的天际线,夕阳将阿拉伯海的波涛染成金红色,"我要它能在季风里追上任何一艘船,在炮火中穿过最危险的海峡。"
"一年。"桑切斯挺直腰板,声音不再颤抖,"我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起誓,一年后,这艘船会从果阿启航,带着希望驶向大海。"
海浪拍打着希望船厂的锈蚀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个跨越东西方的约定奏响序曲。牛野望着桑切斯鬓角的白发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忽然明白——有些传承,无关国籍,无关种族,只关乎对钢铁与海洋的敬畏,对工匠之心的坚守。
这一天,牛野支出了一万两白银,三千两买下“桑切斯船厂”,现在它叫“希望船厂”。
四千两支付造船全款,全款是因为桑切斯需要钱来启动船厂。
还有三千两,让桑切斯利用关系从英国订购三台大型蒸汽机。其中一台留在果阿,用来切割船材,加速船舶制造,提高船厂的竞争力,同时这台蒸汽机还可以在不忙的时候,为其他行业提供切割木料的服务。
另外两台,果阿船厂可以先用,但是下一次等船队回来后会带走,送去东澳岛和兰芳各一套。
十二月九日,当牛野要离开的时候,他单独找到老桑切斯,让他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果阿港的黄昏被染成琥珀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希望船厂的船台上,为那些新造的桅杆镀上一层金边。明天,船队就要启程返回广州府,而此刻,牛野独自站在船厂边缘的礁石上,等待着桑切斯的到来。
海风里有铁锈的味道,远处传来木匠们收工的敲击声。桑切斯裹着一件褪色的藏青色工装,拄着那根刻满岁月痕迹的橡木拐杖,缓步走来。他的白发在海风中飘扬,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
"桑切斯先生,"牛野转身,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在离开之前,我想向您展示一个未来。"
老人挑了挑眉,跟随牛野走向船厂后方的小山丘。夕阳下,海面波光粼粼,几艘欧洲商船的帆影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
"想象一下,"牛野伸手指向远方,声音低沉而坚定,"一艘比我们现在造的任何船只都大上数倍的巨轮,不是用木头,而是用铁,甚至是用钢建造。它不需要依靠风力,不畏惧季风的反复无常,它的动力来自蒸汽机,能在海上以比现在帆船快两三倍的速度航行。"
桑切斯停下脚步,浑浊的蓝眼睛瞪大了。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拐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铁......造船?"他声音嘶哑,"那怎么可能?铁会沉入海底,而且......"
"会浮起来,"牛野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精心打薄的钢板,递给老人,"只要结构合理,铁船不仅能浮起,还能承载比木船多几倍的货物。想象一下,一艘万吨级的巨轮,横跨大洋只需两个月,而不是现在的五个月。它能运载更多的货物,更快的速度,更强的火力保护。"
桑切斯接过薄钢板,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冷的表面,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抬头望向牛野,皱纹密布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我......我能做什么?"老人声音颤抖,"我已经老了,这辈子都在和木头打交道。"
牛野微笑着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那力道坚定而充满鼓励。"思考,桑切斯先生,思考哪些材料能够用钢铁替代。在船厂里建立一个小型钢铁作坊,从最简单的部件开始,一点点用钢铁替换木料。派人去欧洲,寻找那些耐腐蚀的合金钢,购买原材料配方或者直接购买这些合金,用来制造船上的各种部件——锚链、轴承、阀门,甚至是船体结构。"
夕阳已经沉到了海平面以下,天空呈现出深邃的紫蓝色。远处,最后一缕阳光照在希望船厂的烟囱上,为这个简陋的工坊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辉。
"您有经验,有技艺,有对造船的热爱。"牛野望向远方的海平线,声音变得柔和而充满力量,"只要船队还在,每年至少会有一条1500吨级的货船需要建造。您要培养好队伍,让那些年轻的工匠学会您的技艺,学会思考如何用钢铁改变造船业。等待我们下次归来。"
桑切斯沉默了许久,海风拂动他稀疏的白发。他缓缓点头,将那块钢板小心地收入怀中,仿佛珍藏一件无价的宝物。
"我明白了,"老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旅程的开始。铁船......蒸汽动力......"他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将是海洋上的再一次革命,先生。"
牛野伸出手,两位来自不同世界的造船师紧紧相握。"一年后,当我们再次回到果阿,我希望看到希望船厂不仅能造出最好的木船,还能开始尝试钢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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