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矿开采量也开始完全跟不上冶炼的速度,高炉又开始停工。
身处在铁矿港的牛野,此时才理解,1800年的时代和他所处的时代是不同的。
牛野站在荒凉的铁矿开采区,看着马拉大车,排着长队一点点向着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铁矿港移动,他才想起来,自己的钢轨和配套小车应该现在铁矿和煤矿区用起来。
没有蒸汽火车,那就用马匹来拉动车厢,同样的重量,钢轨会省力很多,至少速度能提升很多。
提升速度,其实就是提升运量。
于是,三百人的铁道建设团队组建。从1805年年底开始,两个城市各安排了150人的小团队,从铁矿港和东望城两个大型营地,向着两个城市的铁矿和煤矿产区,每一天以百米的长度在一点点延伸向前延伸。
这个速度太慢了,这要修到什么时候去?
1806年1月,牛野就带着七八个各个五金厂的工头,在铁路线旁边就地商讨如何建造设备加速铁路建设。
一种可以自己扛着铁轨的长车厢出现了,大量马匹拉动,人们用两个可移动的大型龙门吊,就能调动铁轨架设到枕木上。
而这个长车厢后面就跟着托运钢轨和枕木的各个车厢,跟着钢轨架设车,一节铁轨,一节铁轨的向前移动。
二月开始,每天的建设速度提高到300米,大约四天就能搭建出一公里的铁路。
牛野此时越来越了解现在的生产力,他发现自己有很多想法其实并不符合这个时代,如果一味蛮干反而会伤了元气。
于是,高炉建设全部停止,甚至关停了几个,只保留每年1万吨的钢铁产量。
铁路继续建设,一点点研发和改进更高效的机械,就用现在的人力把整个铁路修通。
人员被分散到其他工作里去,先保证整个营地的基本建设需要,为整个营地的生活配套提供服务,先保证人民生活基本要求。
1806年三月,南半球的初夏已至,澳洲铁矿港的海风裹挟着海潮和帆船起伏。港口的灯火在暮色中次第亮起,远处码头上的油灯灯火却依旧明亮,映照着那些日夜不息劳作的身影。
牛野坐在简陋的木屋里,桌上摆着一锅热汤、几碗粗粮饭,一些干鱼,还有几碟腌菜。李海潮和陈阿生坐在他对面,三人都是跟着商队远渡重洋来到这片新大陆的,如今在这铁矿港管理生产。
牛野夹了一筷子菜,缓缓开口:“这半年,我算是明白了。”
李海潮放下碗,问:“明白什么了?”
牛野叹了口气:“当初我刚接手矿场时,一心想着多挖矿、多炼铁,觉得只要产量上去了,银子自然滚滚来。于是加人、加炉、加夜工,恨不得一年出十万吨铁料。”
陈阿生皱眉:“我们知道”
“后来矿工累倒了一片,原材料跟不上,炉子全部都是空的,铁是炼了不少,可做出来的铁轨又卖不掉。小五金又用不了这么多。铁矿港的建设反而是所有城市里最差的,搞得一塌糊涂。”牛野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李海潮低声道:“民力有限,强撑不得。”
牛野点头:“是啊。我一开始总觉得,只要肯下力气,铁矿就能变成金山银山。可现在才明白,凡事不能光想着大干快上,得先想想老百姓能不能撑得住?”
陈阿生沉吟道:“那现在怎么办?”
牛野放下碗,语气坚定:“放缓节奏,先让一部分人修建城市基础建设,炉子也别烧那么多。铁矿可以慢慢挖,但人不能垮。凡事得从民力出发,从老百姓的活路出发。否则挣不到银子,城市也发展不起来,得不偿失。”
夜风拂过窗棂,远处矿场的灯火依旧闪烁,但似乎比先前暗了些——不是因为熄灭,而是因为不再那么急着燃烧。牛野望着窗外,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牛野的话音刚落,李海潮便放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若有所思地说道:“牛老哥,其实我这几个月,也一直在琢磨这铁到底能做些什么。”
陈阿生也点头附和:“是啊,我也在想。”
牛野一愣,放下碗:“哦?你们想到什么了?”
李海潮咧嘴一笑:“你想啊,咱们现在炼的铁,要么卖给官府造兵器,要么卖给商人打农具,可这些买卖,要么不稳定,要么利润薄。可咱们老百姓,天天用的东西,才是真刚需!”
陈阿生接过话头:“对!比如脸盆、水桶、勺子、碗——这些家家户户都离不了的东西,现在大多是木头、陶土做的,可木头容易裂,陶土容易碎,铁呢?摔不坏,用一辈子!”
牛野眼睛一亮:“你们是说……做铁制的日用器具?”
李海潮点头:“没错!你想想,一个铁脸盆,用个十年八年都不会坏,比木盆耐用多了;一个铁勺子,不怕摔,不怕烫,比陶勺强多了;再比如铁桶,装水装米,结实又轻便,谁不喜欢?”
陈阿生补充道:“而且,这些东西,老百姓买得起,也愿意买!毕竟,耐用才是硬道理! 要是咱们能打出名气来,说不定比卖生铁还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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