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片刻,用沙哑的嗓音下达命令:"所有船只靠拢,都回到自己的船上去。"水手们愣了一下,随即轰然应诺,像一群归巢的乌鸦四散开去。
姚耀祖没有立即离开船尾。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风向仪,那指针在阳光下微微颤动,指向西南方向。他忽然笑了,笑声像是从煤窑深处传来的闷雷:"向东北偏航三十度!"
"老大!"一个满脸风霜的老水手急步上前,"东望城在西南面啊!咱们不回去吗?"
姚耀祖转过身来,黑色的脸庞上,那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拍了拍老水手的肩膀,煤灰簌簌落下:"我们卸了一船煤,累的像条狗!船身上破了四个洞口,这工钱和修船费是不是要算一算?"
老水手愣住了,黑色的面庞上,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您这是。。。准备回去干英国佬"
姚耀祖重新举起望远镜,看着那条正在修补风帆的英国战舰。阳光照在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东北偏航三十度,"他低声重复道,声音里带着海风咸涩的味道。
然后突然大声道:"我问所有人一个问题"。
周边人都围了上来,看着姚大人。
“我就问,以前老子给你们讲过,海战三要素是什么?”
有老兵大声回答道:“速度,风向和射程!”
“那我再问你们,现在谁的速度快?谁的射程远?现在是什么风向?”,姚大人的问题像炸雷一般,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众人此时才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你还真的别说,完全没有负载的武装商船,其实速度微微快过英国佬的五级战舰。
另外,我们的炮确实打的更远,老子能欺负你,你欺负不了老子!
至于风向。。。众人同时抬头看向风向标,所以左转是为了兜一个大圈,转为顺风?
“干他娘”
“干”
“能齐射他们两轮,也他娘过瘾,打两炮再走”
“让他们也修修船,不能就我们忙乎”
众水手在那里大呼小叫,一群商人水兵们,现在虽然累的像条狗,可他们斗志昂扬。。。
一只海鸟展翅飞过战场,它俯瞰浩瀚的帝汶海,海鸟锐利的双目,能看到最前面的四条高速航行的帆船,正在微微向左偏航,它们在做一个巨大的左转。
后面很远的地方,十条风帆船以慢速在从西向东航行。
再后面很远的地方,有二十条缓慢航行的武装货船排成双纵队,也在慢慢的向着东方航行。
风来了,它再次振翅高飞,消失在海天之间。
1807年2月的帝汶海域。
牛野站在"闪电号"的艏楼上,赤裸的上身被毒辣的日头晒得黝黑发亮。他眯起眼睛望向无垠的海平面,那片蓝得发黑的水天交界处平静得令人窒息。汗水顺着他的脊梁沟往下淌,在粗布裤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娘的......"牛野扯下头上的水手帽,胡乱抹了把脸,汗渍在脸上划出几道黑印。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了望手,那小子正踮着脚尖,脖子伸得老长,活像只被拎着脖子的公鸡。
李海在两海里外的"雷霆号"上同样焦躁不安。他蹲在主桅旁的帆布棚下,烟斗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照着他那张被海风吹得粗糙如砂纸的脸。"这鬼地方,"他啐了一口唾沫,"连个海鸟都不肯多待。"
没有雷达。没有无线电。甚至连个像样的望远镜都要靠军官们自掏腰包购买。在这片被荷兰人称为"魔鬼之喉"的帝汶海域,二十条快速飞剪风帆战斗舰散布在方圆百里的海面上,像二十只无头苍蝇般搜寻着那支英国澳洲分舰队。
牛野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短枪枪把。这鬼天气,连个云彩都不肯飘过来遮遮太阳。他转头对身边的传令兵吼道:"平行前进,单舰距离拉开到二十公里",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20公里是单筒望远镜目视的极限,这还要在三个桅杆的顶部的了望手才能看见。
李海那边传来旗语:「西南方发现可疑帆影——确认为荷兰商船队」。牛野看着那面缓缓降下的信号旗,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娘的,又是商船!"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英国佬就他娘的跟海里的泥鳅似的,滑不溜手!"
日头渐渐西斜,海面上泛起粼粼金光。二十条远远隔开的飞剪船,它们的帆影在暮色的海天之中显得格外孤单。牛野站在逐渐暗下来的甲板上,看着船只在慢慢靠拢,水手们开始收帆准备过夜。这他娘的已经是第七天了!七天来,他们从西到东一直以最大距离横向展开,可连英国佬的影子都没见着。
李海的旗舰“闪电号”打来旗语,“我们向你们靠拢”。
是的,这个时代的编队夜晚航行需要靠拢,不然在夜色中一旦分离,将很可能完全掉队,再也找不到主力,只能独自返回约定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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