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群被栏杆阻挡,在外面躁动地徘徊,发出密集的“沙沙”声,但一时无法突破。
五人瘫倒在相对干燥些的岔路深处,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浓郁的绝望冲淡。小张小腿上被咬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传来阵阵麻痒刺痛。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李婉看着外面依旧不肯散去的虫群,声音带着无力感。
陈暮靠在冰冷的管壁上,感受着心脏狂跳后的余悸和身体的阵阵虚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文件夹,又看了看外面那些被火焰和障碍阻挡,却依旧执着不退的变异蜚蠊。这些低级的变异生物,为何会对他们如此“执着”?仅仅是因为活人的气息?
陈暮的疑惑触及了一个关键点。在末日环境中,许多变异生物的行为模式并不仅仅基于原始的捕食本能,有时会受到更宏观的影响,如“方舟”释放的特定信号或环境因素影响。这种“异常”的执着,往往预示着更深层次的危机。
就在这时,一直虚弱地靠在阿兰身上的林薇,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望向了某个虚无的远方。
“它们在……害怕……”林薇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
“害怕?害怕什么?”阿兰不解地问。
林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飘忽:“那个方向……有东西……在‘驱赶’它们……或者说……在‘吸引’我们……”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了岔路更深处的黑暗。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无尽的漆黑和污水的腥臭。
陈暮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自己之前那种感知到“猎犬”和机械臂弱点的诡异状态。林薇此刻的感觉,是否也源于她作为顶尖研究员对生物信号或能量场的特殊敏感?亦或是……她体内残留的拮抗剂,或者她本身的知识,让她感知到了某种他们无法察觉的东西?
信任她。陈暮几乎没有犹豫,做出了决定。在这种绝境中,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都不能放过。“我们往里面走。”
这个决定看似冒险,但相较于被困死在这里或者返回面对虫群和可能的“巡礼者”,探索未知反而多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们再次起身,搀扶着林薇,向着岔路深处摸去。这条管道更加狭窄,地势似乎在缓缓向上,污水逐渐变浅,最终变成了仅能浸湿鞋底的潮湿。空气中的恶臭也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陈旧的、混合着尘土和金属锈蚀的气味。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不是自然光,也不是火光,而是一种稳定的、幽蓝色的、仿佛来自某种电子设备的冷光!
光线来自管道侧壁一扇半掩着但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的锁早已损坏,门缝里透出那幽蓝的光芒,以及一种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声。
陈暮示意大家停下,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铁门,透过门缝向内望去。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泵站控制室。里面堆放着一些老旧的仪器箱和断裂的线缆,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然而,在房间的中央,一台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便携式能源单元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仍在运行着,为旁边一台屏幕亮着的老式电脑终端供电!
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和数据正在飞速滚动!
有人!而且是不久前还在这里活动过的人!
陈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敌是友?是“方舟”的另一个陷阱,还是……像“守夜人”一样的抵抗者?
他轻轻推开铁门,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控制室内空无一人,只有设备运行的嗡鸣。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复杂难懂,但陈暮一眼就看到了几个醒目的关键词——“γ-07-K 实时追踪数据流”、“意识辐射强度异常峰值”、“‘钥匙’活性确认”!
这台终端,竟然在实时接收并分析着他的数据!
这个发现令人毛骨悚然。它意味着陈暮的一举一动,甚至他那种特殊能力的波动,都在某种监控之下。这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比直面敌人更加令人窒息,它剥夺了最后一点隐私和安全感,将人彻底物化为数据流上的一个点。
就在陈暮震惊之际,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所有的数据流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简短的文字:
“γ-07-K,你比你想象的更接近答案。想活下去,想摆脱‘载体’的命运,来‘净水厂’。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关于‘方舟’,关于‘源点’……也关于你自己。”
文字停留了大约五秒,然后屏幕猛地暗了下去,连同那台便携能源单元也一同熄灭,控制室重新陷入了黑暗,只有Zippo火苗微弱的光芒。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诡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产生的幻觉。
但陈暮知道,那不是幻觉。有人在这里等他,或者,一直通过某种方式在观察他,并在此刻,向他发出了一个明确的、充满诱惑与危险的邀请。
“净水厂……”陈暮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是旧城区边缘一个早已废弃的大型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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