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瞪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药炉子烧了三天三夜,就等你这个不肖子孙回来。」
顾川跟在后面,雪地上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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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掠过露台,吹动攀援在车库外墙的爬山虎,叶片沙沙作响。一只夜莺落在铁艺栏杆上,歪头打量着室内高大的男人。
秦轶背对着路栀,站在灯光下,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份泛黄的文件,纸张边缘已经微微卷曲,像是被人反复翻看过无数次。
路栀站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线头,喉咙有些发紧。
「秦先生……」她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轻。
秦轶转过身,眉梢微挑,眼底映着暖黄的灯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怎么叫起秦先生了?」他嗓音低沉,带着点调侃,「之前不是还『秦轶』『秦轶』的,连名带姓喊得挺顺口。」
路栀抿了抿唇,视线微微低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想问监护权的事。」
秦轶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纸张很旧,触感微凉,上面印着中葡双语公证的条款。路栀的目光落在第 17 条——「若监护人 李 山 发生意外,监护权自动移交至担保人 秦 轶 。」
她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
「我们十二年前就见过。」秦轶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是投进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
路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这个是顾北替方刚送来的 HANS 装置,里面的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秦轶从桌上拿起一个黑色的护具,递给她,「还有这个。」
——是方刚之前给她的那套护具,内侧还残留着淡淡的机油味。
「医院送来的。」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确认她的情绪,「我先进去处理点公司的事情。」
他转身的瞬间,路栀忽然开口:「秦轶。」
他停住。
低头看着那份文件,上面盖着蓝色的国际汽联紧急事务章,还有医疗官的签名,以及……
秦轶的签名。
笔迹尚显青涩,却已经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
——十二年前,望东洋赛道的那场雨夜。她被老杰克从撞毁的赛车残骸里拖出来,浑身是血,意识模糊。而彼时年轻的秦轶,作为赛事主办方代表,在临时监护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从未想过,原来他们的命运,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秦轶看着她,忽然抬手,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别怕。」他低声说,嗓音沉缓而笃定,「一切有我。」
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喧嚣,而车库里的时间却仿佛静止。
路栀攥紧了手中的文件,纸张在她的掌心微微发烫。
——像是那枚铜钱,像是他的承诺,像是十二年前那个雨夜里,未曾熄灭的光。
「秦先生!需要保镖吗?」路栀眼神坚定地朝秦轶喊道。
秦轶的脚步顿住,高大的身影在车库门口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侧过半边脸,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眉梢微挑:「贵吗?」
路栀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眼神倔强:「免费!会修车。」
夜风从敞开的车库门灌进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秦轶转过身,慢条斯理地走回来,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190cm 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路栀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成交。」他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
他忽然伸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而危险:「我的学费很贵。」
路栀不服输地迎上他的视线:「有多贵?」
秦轶低笑一声,拇指在她唇边轻轻蹭过,像是擦掉并不存在的灰尘:「得用你一辈子修车的手艺来抵。」
路栀耳尖一热,但仍旧梗着脖子:「……那得看你教得够不够好。」
秦轶眸色一暗,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转身,将她按在了身后的工具柜上。他的手臂屈肘呈 90 度直角,小臂横压在她头顶上方 20cm 处的工具柜凹槽里,胸膛几乎贴着她的鼻尖,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第一课——」
「近身格斗,最重要的不是力量。」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温热而危险,「而是——」
他忽然贴近她的耳边,薄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垂,声音轻得像是呢喃:
「让对手心甘情愿认输。」
路栀心跳漏了一拍,但嘴上仍旧不服:「……你这是在教格斗,还是在耍流氓?」
秦轶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你觉得呢?」
窗外,夜风卷起一片落叶,轻轻拍打在玻璃上,像是无声的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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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6:15,车库底层。
路栀推开门的瞬间,感应灯带次第亮起,冷白的光线如水般漫过地面。她来得太早,晨雾还凝在玻璃上,指尖划过时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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