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参谋长捧着写有自己姓氏的药瓶,瓶身冰凉,他的手却微微发颤。老花镜片后的眼睛有些模糊,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我家那几个不肖子......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面,论贴心,还真比不上栀丫头万分之一。」瓶身上不仅用朱砂写着「王氏理气丸」,还特别用墨笔标注了「服药后宜饮陈皮水(少量)」。他心头一震,想起上次复诊时,自己不过随口提了句饭后胃胀的老毛病。
「老秦!」张司令突然「啪」一声把药包拍在院中的石桌上,声如洪钟,「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家秦轶那小子,将来敢有半分对不起栀丫头……」
「就是!」李政委立刻挺直腰板,一脸严肃地帮腔,「我孙子今年刚从国防科大毕业,一表人才,根正苗红,对栀丫头那可是……」
「都给我住口!」秦老爷子手中的紫檀龙头杖猛地一顿,「咚」地一声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廊下鸟笼里的画眉扑棱棱惊飞起来。老人家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威严:「那兔崽子要是敢让丫头受半点委屈——」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老夫亲自上家法!说到做到!」
商止早已悄悄退到廊柱的阴影后,摸出手机,指尖飞快地编辑信息:「药已妥交,首长们反响强烈,皆动容。」他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又补充了一句:「老爷子当众立誓,若秦总行差踏错,将亲执家法,打断其腿。」发送完毕,他望着庭院中那群可爱的老人,无声地笑了。
晨风温柔地拂过庭院,卷起几片带着药香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老首长们三三两两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小心翼翼地拆开自己的纸袋,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着里面的说明书。廊下的画眉鸟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瞅着这群时而感慨「这丫头心真细」,时而争论药方的可爱老人家,清脆地啼叫了一声。
飞机平稳地穿梭在浩瀚云层间,舷窗外是铺展万里的无垠云海,如同凝固的白色波涛。秦轶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路栀身上。她正捧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亮了她弯起的眉眼,嘴角噙着抑制不住的甜美笑意——商止刚发来的信息显然让她心情极佳。
「这么开心?」秦轶修长的手指探过去,轻柔地将她耳边一缕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耳廓。
路栀立刻把手机屏幕举到他眼前,得意地晃了晃,眼底闪烁着狡黠如小狐狸般的光芒:「现在我可有大靠山了~」屏幕上,商止那句「老爷子放话说要打断秦总的腿」格外醒目。
秦轶喉间溢出低沉悦耳的笑声,俯首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轻吻:「嗯,现在栀栀可是整个大院的掌上明珠,连我这个亲孙都得靠边站了。」
「那当然!」路栀得意地扬起下巴,「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认老首长做爷爷,到时候你就得叫我姑姑!」
秦轶忍俊不禁,眼底满是纵容的宠溺。他从她手中接过王参谋长那份沉甸甸的牛皮笔记本。翻开内页,德文单词旁密密麻麻、略显笨拙的中文注音让他英挺的眉峰微挑:「机械工程学院的访问学者席位,分量可不轻。」他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亲昵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虽然是特批入学,但这意味着,你需要付出远超常人的努力,才能赢得真正的认可。」
路栀的目光投向舷窗外翻涌的云海,眼神清澈而坚定,如同穿透云层的初升朝阳:「我不会辜负首长期待的信任。」她转回头,迎上秦轶深邃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自信又温柔的弧度,「也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金色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缝隙,涌入机舱,温柔地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为紧贴的肌肤镀上一层温暖而神圣的金边。
慕尼黑,巴伐利亚州的首府,静静依偎在德国南部阿尔卑斯山北麓的伊萨尔河畔。这座融合了传统与现代的城市,是德国重要的经济、文化、科技与交通枢纽。
施特劳斯国际机场,巨大的玻璃穹顶将巴伐利亚清冷的日光过滤得柔和明亮。黎骁野慵懒地倚在接机口的金属栏杆上,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衣摆被穿堂而过的气流吹得猎猎翻飞。他远远望见相携而来的那对身影,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玩味又了然的笑意。
「哟,」他迎上前,动作自然地接过秦轶手中带着旅途寒气的行李箱,金属拉杆冰凉刺骨,「二位,久违了。」
「入学手续都落实了?」秦轶单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另一只手臂则占有性地、极其自然地揽住路栀纤细的肩头,将她护在身侧。
黎骁野眉峰一挑,带着几分惯有的倨傲:「我黎骁野办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他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指尖却在纸页边缘轻轻敲打了两下,语气微顿,带着一丝刻意的迟疑,「不过……」
秦轶眉梢微挑,镜片后的眸光流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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