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正吞噬着城市的天际线,初上的华灯如同撒落的碎金。他在玻璃冰冷的倒影中,看见自己紧锁的眉头和深不见底的眼眸。沉吟良久,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对手较量,他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QIN,」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率先响起,带着精心调配的歉意与沉稳,「威廉姆确实在执行任务。请给我些时间,我以个人名誉担保,一定会找到他,给你一个交代。」
窗外,一架直升机正低空掠过摩天楼宇,红色的航灯在渐深的夜色中明明灭灭,像一颗飘忽不定、难以捕捉的心跳。
挂断与秦轶的通话后,赫拉德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通讯录上停留片刻,最终按下了海军司令的直连号码。
听筒里的等待音漫长而枯燥,仿佛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当对方的声音终于响起时,赫拉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我需要立即与威廉姆取得联系。」
「抱歉,赫拉德先生。」电话那头的回答礼貌却不容置疑,「舰队正在执行高度机密任务,所有对外通讯已单方面切断。我们无法为您转接。」
赫拉德沉默了片刻,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我明白了。」他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被压抑的紧迫感,「有任何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结束这通令人失望的电话后,他立刻回拨给秦轶,将情况如实相告,并郑重承诺:「一旦有任何进展,我会立刻通知你。」
秦轶听完,只是简短地回了句「好的」。他切断通话,转向李朔,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查埃拉拉的私人电话。任何可能的渠道都不要放过。」
李朔的双手再次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新。几分钟后,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语气中充满困惑:「找不到……任何一个公开或非公开的数据库里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教授难不成在这个时代还用书信通讯?」
「找不到就算了。」秦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焦躁,「赫拉德说需要等几天。杜仲,你在这里留守。」
「是。」杜仲沉声应道,身形挺拔如松。
秦轶的目光重新落回李朔身上:「你刚才说,埃拉拉现任日内瓦研究所高级主任?」
「是的。」
秦轶与顾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断。
「我们直接去研究所。」秦轶说道。
顾川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总不能坐以待毙。」
提议迅速得到一致认同。经过简短部署,杜仲、黎骁野、李朔及几名安保队员留守基地,其余人则跟随秦轶和顾川,即刻动身前往日内瓦。
当秦轶一行人还在为追踪信息而焦头烂额时,那架白色的医疗专机已平稳降落在日内瓦的专用停机坪上。
舱门开启,微冷空气瞬间涌入。旁边,一架流线型的私人飞机早已启动引擎,低沉持续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机场回荡,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无缝衔接地等待着这场接力。
众人行动迅速而有序,形成一条默契的传递链。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安置着路栀的悬浮担架从专机转移至私人飞机内,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轻柔,仿佛在搬运一件无价的珍宝。担架被牢牢固定后,几位同行友人才开始谨慎地搬运那些维系生命的重要仪器,彼此间用眼神和简短的手势交流,确保万无一失。
埃拉拉无暇他顾,她一直半跪在路栀身前,目光紧锁着监护屏幕上跳跃的数据。她逐一核对着各项指标,指尖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直到所有参数都确认稳定,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完成所有检查和交接后,埃拉拉与同伴向地勤人员颔首致意,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踏入机舱。舱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将这支小小的队伍再次投入漫长的航程之中。
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渐渐融入天际线。
一名年轻的地勤人员仍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航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对讲机外壳。他忽然拍了拍身旁正在整理反光背心的同事,压低声音问道:「等等……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冬天是不是有个年轻姑娘,修好了我们塔台那台老出故障的航管雷达?」
同事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眯眼回想片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几个工程师都束手无策,后来是个亚裔姑娘来帮忙解决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才担架上那个女孩……」年轻地勤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侧脸特别像她。」
「就算真是她又如何?」同事仰头望了眼早已空无一物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比起天才的头脑,此刻她或许更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他转身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语气变得轻松了些,「快收工吧,别想了。今晚我还得去约会呢。」
「是上回你说认识的那个空乘?」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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