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结合部的"北厂子"工地上,尘土在探照灯的光柱下狂乱地飞舞。深夜十一点,只有张大山那台老掉牙的挖掘机还在发出疲惫的轰鸣,像个快要散架的铁疙瘩。
"这该死的工期..."张大山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心里把包工头咒骂了无数遍。连续加了三个夜班,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就在这时,操纵杆猛地一震,一种异样的触感从铲斗传来。
不对劲。
这不是挖到石头的感觉,也不是普通土层,而是一种空洞洞的虚。紧接着,"轰隆"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仿佛有什么古老的东西被彻底捣碎了。
"完了,该不会是挖到古墓了吧?"张大山心里一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侧方传来更清晰的破裂声,一股浑浊腥臭的水柱猛地喷涌而出,瞬间把挖掘机浇了个透心凉。
"真要命!把水管挖爆了!这个月的奖金全泡汤了!"
但这个念头刚闪过,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浓稠如墨、仿佛凝聚了千年污秽的黑色气柱,混合着地下积存的恶臭,从破开的地底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月光。
温度骤降。
明明是三伏天,张大山哈出的气却变成了白雾。无数凄厉、怨毒的尖啸声直接钻进他的脑海,震得他头皮发麻。
他眼睁睁看着两道较弱的黑气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猛地撞上了工地边缘裸露的高压线。
"滋啦——嘭!"
刺眼的电光闪过,一股烧焦塑料混合腐烂鸡蛋的恶臭在空气中炸开,那两道黑气瞬间消散,化作两滩冰凉粘稠的黑色胶状物,从天而降,"啪叽"一声,正好糊了刚探出头想查看情况的张大山一头一脸!
"呕——"冰冷的恶臭让他当场呕吐起来,那粘稠的触感更是让他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那股庞大的黑气洪流,夹杂着一道微不可察的青色光晕,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七窍猛地灌入!
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挖掘机的灯光"啪"地熄灭,发动机也熄了火,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祸事矣!北邙尸陀林封印竟破!三十九道凶魂...吾这是..."一个充满震惊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谁?!谁在说话?!"张大山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摔在泥水里,脸上的黑色粘液顺着下巴滴落,"出来!你他妈给老子出来!"
"后生莫慌...吾乃..."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混乱,"吾之一缕残魂暂寄汝之灵台..."
"灵台?什么狗屁灵台!你就是鬼!上我的身了!"张大山彻底崩溃了,民间关于鬼附身的各种恐怖传说瞬间涌入脑海。他对着四面八方胡乱作揖,声音都在发抖: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玉皇大帝!求求你们显灵啊!耶稣基督!上帝!不管哪路神仙,救救我!我家列祖列宗保佑!我回去就烧纸,烧金山银山!烧豪车别墅!放过我吧!"
他一边疯魔般地祈求,一边疯狂地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污物,在泥水里打滚,想把所谓的"晦气"全都蹭掉。
"吾非恶鬼...实乃无奈..."那声音虚弱地解释着。
"我不信!鬼话连篇!滚出去!"张大山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满身泥泞,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工地。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回到租住的单间,他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就用冷水猛冲头脸,用掉了大半瓶洗面奶,皮肤搓得通红破皮,但那恶臭和脑中的声音依旧挥之不去。
"此水竟能自行流出?温热可控?此间事物着实奇妙..."那声音对水龙头表现出了好奇。
"闭嘴!你给我闭嘴!滚出去!"张大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咆哮,眼睛布满血丝。
他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在心里默念所有记得的经文和神佛名号,从网上搜来偏方——用红绳缠满十指,把剪刀和生米压在枕头下,在门口撒上糯米。他甚至特意跑到附近的寺庙道观门口转悠,指望能沾点香火气把"鬼"逼走。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请了假,偷偷找到一位在街角摆摊、据说颇有些神通的"神婆"。那神婆神神叨叨,舞动着一把塑料剑,洒着劣质朱砂,嘴里念念有词。
他刚坐下,脑中的声音就开始了冷静的"现场解说":
"此人所行步法,似是而非,乃禹步之皮毛,形似而神不存,灵力全无...咦?其所用朱砂,色泽暗沉,杂质颇多,乃劣品中的劣品,毫无纯阳之气...唉,若此等黄纸符咒能通神,贫道愿自散修为..."
张大山听得心头火起,又无可奈何,最后白白花了二百块钱,落得个"印堂发黑,邪祟缠身,需做大法事破解,原价八千八,看在有缘只收三千八"的结论。
他又跑去古董市场,想买点真家伙。潘天师指点他寻找"蕴含灵气的古玉"或"受香火熏陶的法器",结果放眼望去,不是塑料仿品就是做旧的破烂,唯一一块看起来有点年头的玉佩,老板开口就要三万,还声称是"康熙爷戴过的",被潘天师评价为"死气沉沉,毫无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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