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工业园区那个百年怨灵后的第三天，张大山才感觉自己缓过劲来。那场搏斗虽然短暂，但每一秒都像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他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发呆。
"老潘，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玩命？"他有气无力地问。
"降妖除魔，本就是与天争命。"潘天师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过你小子的运气确实不错，那女鬼若是全盛时期，十个你也不够她撕的。"
张大山翻了个身，摸出那部地府手机。功德点已经涨到330，足够那副破墨镜续费三个多月了。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每次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三十七道黑影，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今天歇业一天。"他宣布，"我要去吃顿好的，再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他揣着剩下的几百块钱，去了趟商场。在试衣间里，他无意中瞥了一眼镜子，突然愣住了。
镜中的自己，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老潘！这是什么？"他紧张地问。
"唔...这是怨气残留。"潘天师观察片刻，"超度那个百年怨灵时沾染上的。不过无妨，晒几天太阳就散了。"
张大山这才松了口气。但就在他要离开试衣间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镜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是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看得清清楚楚。
"等等！"他猛地转身，可试衣间里空无一人。
"你也看见了？"潘天师语气严肃。
"一个古装女人..."张大山咽了口唾沫，"就在镜子里。"
"镜中仙..."潘天师沉吟道，"三十七凶魂之一。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当天晚上，张大山正在家里刷手机，突然一条本地新闻推送引起了他的注意：
《多名年轻女性出现诡异症状：对着空气梳妆，自称"婉娘"》
报道里说，最近一周，已经有五个年轻女性出现相同症状：她们会突然对着空气梳妆打扮，说话语气变得娇媚，自称"婉娘"。等清醒后，却对之前的行为毫无记忆。
"镜中仙开始作祟了。"潘天师说，"这种精怪最喜附身在貌美女子身上，借她们的容貌满足自己的虚荣。"
张大山仔细看了报道，发现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去过城南新开的那家"古风摄影馆"。
"得去那里看看。"他站起身。
"且慢。"潘天师阻止道，"镜中仙不同于寻常怨灵，她擅长制造幻境。你这样贸然前去，很可能着了她的道。"
"那怎么办？"
"需要准备些特别的法器。"潘天师说，"首先，要有一面照妖镜。不是市面上那些假货，而是真正开过光的古镜。"
张大山叹了口气："又要花钱..."
第二天一早，他跑遍了古玩市场。在潘天师的指导下，他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摊位找到一面合适的铜镜。镜面已经有些模糊，但潘天师说这正好——太清晰的镜子反而容易被镜中仙控制。
"八百。"摊主是个眯着眼睛的老头。
"太贵了！"张大山砍价，"这镜子都锈成这样了。"
"这可是明代的老物件。"老头慢悠悠地说，"不要拉倒。"
张大山正要继续砍价，潘天师突然开口："问他，这镜子是不是从古墓里出来的。"
张大山照做了。老头明显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张大山："行家？"
"这镜子阴气太重，一般人镇不住。"张大山按照潘天师的指点说，"你压在手里很久了吧？再不脱手，怕是要出事。"
老头脸色变了变，最后以三百块成交。
拿着铜镜回到家，张大山按照潘天师的指导，用朱砂在镜框上画了一道符。
"现在，该去会会那个镜中仙了。"
古风摄影馆位于城南一条商业街上。门面装修得古色古香，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虽然是白天，但店里灯光昏暗，透着几分诡异。
"欢迎光临。"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店员迎上来，"是想拍古风写真吗？"
张大山推了推墨镜："我找婉娘。"
女店员的笑容僵了一下："您说什么？"
"别装了。"张大山亮出铜镜，"我知道她在这里。"
女店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的眼睛突然变成全黑色，声音也变得尖细："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整个摄影馆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无数面镜子里同时浮现出那个古装女子的身影。
"小心！"潘天师急呼，"她在制造幻境！"
张大山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代庭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如画卷。
"公子..."一个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大山转身，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绝色女子正在亭中抚琴。她抬起头，眼波流转，美得令人窒息。
"婉娘？"他握紧手中的铜镜。
"正是奴家。"女子起身施礼，"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坐下饮杯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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