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十月七号!
八十五岁的李满仓在小侄儿铁牛的搀扶下,来到市局法医大楼。
几天前,乡下的警察突然联系到他,说是在老县城扩建工地发现了一具陈旧尸骨,
伴随的遗物里有一个绣着“竹”字的破旧书包,经过DNA检测,该尸骨跟李满仓提供的DNA基本符合,确认是李满仓的女儿李夏竹。
他那个像野竹子一样柔韧刚烈、自打1977年夏天跑出去就再也没回来的二女儿。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警官。
办完手续,沉默地引领他们穿过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
空气冷得刺骨,每向前一步,李满仓都觉得像踩在冰碴子上。
最终,他们在一张不锈钢停尸床前停下。白色的裹尸布勾勒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娇小的人形轮廓。
裹尸布被轻轻掀开一角。
没有想象中可怕的腐烂景象,只有一具清理干净的、略显零乱的骸骨。
小小的头骨,纤细的臂骨,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苍凉与残酷。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骸骨上,而是死死盯住了旁边托盘里的几件遗物——一个几乎烂没帆布、但塑料扣牌上模糊刻着“李夏竹”三个字的书包。
几缕枯黄粘连的头发;还有……还有一枚小小的、用红色毛线编织的幸运指环,因为埋藏年代久远,早已褪色发黑。
那指环,是他做的。
1977年,夏竹十六岁生日那天。
他没什么能送给女儿的,就偷偷用捡来的红毛线,照着别人的样子,笨手笨脚编了这么个小玩意。
夏竹当时嘴上嫌弃地说“爹,这啥呀,丑死了”,却飞快地套在手指上,举着看了又看,眼里亮晶晶的。
从那以后,几乎从来没摘下来过。
“啊……呃……”李满仓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睛瞬间充血胀红。
他猛地扑上前,干枯粗糙的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那枚小小的指环,却怎么也够不到。
“叔!叔您别激动!”铁牛慌忙抱住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也认出来了,那枚指环,二姐曾那么珍视地戴过。
李满仓这几十年一直都寄希望是李夏竹这几十年一直没回过家。是因为一直不原谅他们。
却没想到这几十年,可爱的二女儿原来一直躺在县城旧粮站的土里,或许也是不敢想。
李满仓无声的哭泣,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呃——!”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嘶鸣,猛地一把捂住头部,感觉整个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剧痛,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染成一片血红,随即迅速被黑暗吞噬。
“叔!”
“李大爷!”
……
李满仓最后的感觉,是胸口那枚贴肉戴了十多年温润无比的玉佩,在这一刻竟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意识,像是在无尽的黑暗深海里漂浮了一个世纪。
……!
1975年,7月7号,吉省、白山地区、李家坳。
天刚蒙蒙亮,李满仓像往常一样提着一把柴刀就出门去后山上检查绳套,
前两个都空空如也,李满仓有点失望,等他来到第三个陷阱的时候,进入眼帘的是一团耀眼的火红色。
李满仓定睛一看,心脏猛地一缩——竟然是一只小狐狸!
这可不是普通的狐狸,它全身的皮毛红得像燃烧的火焰,在晨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李满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一阵狂喜,仿佛看到了一沓沓厚实的钞票向他飞来。
家里马上就要断粮,卖了狐狸皮,可以买上百斤精粮了,粗粮更要翻一倍。
李满仓心头一阵狂喜,快步走上前去,结果脚下一滑,头磕在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像是只过了一瞬。
又像是过了很久。
剧烈的疼痛感潮水般退去。
李满仓站起身来。
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像是要撞出胸膛。
冰冷的停尸房消失了。
铁牛焦急的哭喊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耳边是熟悉的夏日蝉鸣,和山风吹过林叶的沙沙声。
他正站在一座小山的半腰上,眼前是一只缠在绳套上的小狐狸。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是打满补丁、却浆洗得干净的粗布汗衫和裤子。
手臂虽然干瘦,却充满了年轻的力量。
那条折磨了他大半生的瘸腿,此刻完好无损,正稳稳地站在长满杂草的山地上。
额头上滑落的几滴鲜血,落入他的眼睛,李满仓擦了擦,手上都是血,眼睛一阵刺痛,这不是梦……。
他猛地扭头四望——身后是他熟悉的李家坳村,炊烟袅袅。
山下那条小路,尽头就是他那个破败却承载了他一生悲欢的家。
一个激灵,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彻底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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