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载光阴,白驹过隙。昔日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长成一名六岁的稚童。
东方凌风身着一袭合体的青色小锦袍,眉目间已隐隐可见日后的俊朗轮廓。然而,与同龄孩童的天真烂漫、活泼好动不同,他身上却透着一股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沉静与稳重。
他很少像其他孩子那般追逐嬉闹,更多的时候,是独自一人静坐在庭院的老槐树下,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一看便是半晌,神情专注,仿佛能与千年前的古人对话。偶尔,他会抬头望向天空,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时常掠过一丝不属于孩童的深邃与思索,仿佛承载着超越年轮的沧桑与智慧。
这份超乎寻常的早熟,让族中的长辈既欣慰又暗自惊奇。他的言行举止,进退有度,甚至在与族中长老探讨一些基础的修炼心得时,也能提出一些颇有见地的问题,其心智之成熟,俨然不似一个六岁孩童,倒像一位饱经世事的少年智者。
这日,东方凌风依旧坐在老槐树下,手中捧着的却不是往日的修炼心法,而是一卷更显古奥的《德道经》。阳光透过稀疏的槐树叶,在他小小的身影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也照亮了书页上那深奥的文字。
他并非逐字逐句地死记硬背,而是仿佛在与文字交流,与那位两千年前的智者对话。当读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时,他稚嫩的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眼眸中映出庭院角落那方小小的鱼池。
池中锦鲤,色彩斑斓,时而追逐嬉戏,时而静止不动,任由水流从身边淌过,滋养着它们,也涤荡着它们。他看了许久,忽然轻轻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水……”他轻声呢喃,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沉稳,“它无形无状,却能包容万物。它总是向下,看似柔弱,却能穿石。它滋养生命,却从不索取,也从不与人争高下……”
他放下书卷,伸出小小的手掌,接住一片悠悠飘落的槐叶。叶子轻盈,脉络清晰,最终还是要回归大地。
“修炼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需勇猛精进,需争,需夺。”他想起族中长老们常挂在嘴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可这水,它不争,却能滋养万物,成就一切。这‘不争’,莫非不是真的不争?”
他站起身,走到鱼池边,看着水中自己小小的倒影,倒影中,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或许,这‘不争’,是不与人争一时之短长,不与物争一夕之得失。”他缓缓道来,仿佛在阐述一个早已深思熟虑的道理,“水往低处流,看似退让,实则是在积蓄力量,汇聚成海,拥有容纳百川的度量。真正的强大,并非锋芒毕露,而是像水一样,以柔克刚,润物无声。”
他又想起了书中“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句子。昨日,他不慎打碎了父亲最爱的一个茶杯,心中惶恐,以为定会受罚。父亲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碎了便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没伤着便好。”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责骂,而是一种更广阔的心境。
“原来,福祸并非绝对。”他小小的脑袋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得意时,不必忘形,因为祸患可能悄然而至;失意时,不必沮丧,因为转机或许就在其中。就像这四季轮回,日夜交替,有荣就有枯,有明就有暗,这便是‘道’么?”
他抬起头,望向高远的天空,一群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南飞去,姿态从容,目标明确。
“人,也该如此吧。”东方凌风轻声自语,眼神中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通透与宁静,“不必刻意追求什么,也不必刻意回避什么。像水一样,顺势而为,却又不失本心。在沉静中观察,在观察中领悟,在领悟中成长。所谓的智慧,或许就是明白这世间的平衡,接受这无常的变化,然后,依然能保持内心的那份……澄澈与安宁。”
说完,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孩童应有的纯真,只是那笑容深处,却沉淀着一丝洞悉世情的沧桑与了然。他转身回到老槐树下,重新拿起那卷《德道经》,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这位六岁的稚童,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已然开始触摸到人生哲学中最朴素也最深刻的智慧,他的心智,早已在悄然间,踏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庭院的寂静被一阵略显迟疑的脚步声打破。
东方凌风并未立刻抬头,他沉浸在《德道经》那“玄之又玄”的意境中,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鹅黄的身影,怯生生地出现在了院门处。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同龄的女孩,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上面各系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她穿着一身崭新的鹅黄色软缎小袄,袄面上绣着几朵精致的桃花。小脸蛋圆圆的,肌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像含着水光但她的瞳孔却是碧蓝色的,此刻正好奇又带着几分拘谨地打量着庭院,最后,目光落在了老槐树下的东方凌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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