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星火燎原风满楼
技术员小李,大名李卫国,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一口气冲出张家坳五六里地,直到土路接上坑洼不平的碎石乡道,才喘着粗气慢下来。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可他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荒唐!愚昧!无法无天!”
他嘴里不住地念叨,眼前还是张全福那油盐不进、甚至带着点“尔等凡夫岂知神恩”的可笑固执的脸,耳朵里还回响着那些村民关于“土地爷显灵”、“半天干活还能丰收”的痴人说梦。
“必须汇报!立刻!马上!”
他脚下发力,自行车发出痛苦的呻吟,朝着镇政府的方向猛冲。然而,骑得越快,上午在王婆家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就越是清晰地往他脑子里钻——狗娃那孩子,他是知道的,前几天确实病得厉害,赤脚医生都摆手了,怎么就好了?还有那些村民,脸上的喜悦和轻松不像作假…那土地庙,破败了多少年了,怎么突然就…
“巧合!肯定是巧合!或者就是回光返照!”李卫国用力摇头,试图把这些“不科学”的念头甩出去,“我是技术员,我信的是科学!”
可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心底嘀咕:科学能解释张全福突然敢顶着违反规定的风险搞这一出?能解释整个村子的人突然都跟着发疯?
这种认知上的撕裂感让他心烦意乱,甚至没留意到,一丝极淡极淡、无形无质的联系,如同被风吹散的蛛丝,若有若无地牵连在他与身后那座炊烟袅袅的小村庄之间。
【浅层锚点(李卫国)情绪剧烈波动,认知受到冲击,信仰值+3(转化自困惑与震撼)】
正沉浸于吸收晚间稳定愿力的张润,忽然接收到了这一笔来自远方的、“质量”奇特的收益。他略感诧异,随即了然。质疑与震撼,亦是念力的一种。
与此同时,张家坳的土地庙前,非但没有因夜幕降临而冷清,反而自发地聚集起了更多村民。
白日的狂喜和半日清闲的新奇感过去,一种更沉静、更庄重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不知是谁带头,拿来了家里的铜盆和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白天刚修补好的门窗框梁。有人回家取来了新的香油,添入庙内那盏长明灯——那灯油早已干涸多年,今日重新燃起,豆大的火苗稳定而温暖,映照着人们虔诚的脸庞。
王婆坐在庙门槛内的一个小马扎上,身边围着一群妇孺。她不再高声宣扬,而是用带着浓浓乡音的、平实的语调,细细地讲述白天祈求土地爷的每一个细节,讲述狗娃是如何一下子退烧、睁眼、喊饿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咀嚼,每一次讲述都引来低低的惊叹和更加坚定的目光。
【信仰场域‘土地庙’持续强化中…场域内愿力纯度提升。】 【虔诚信徒(王李氏)进行了一次有效的信仰传播,信仰值+5(群体影响加成)】 【新增泛信徒17人,浅信徒9人。】
香炉里的香火明显旺盛了许多,不再是王婆一人的孤零零几炷。村民们自发带来的劣质线香燃烧着,烟气略显呛人,却汇聚成一股粗壮了许多的乳白色愿力光柱,持续不断地涌入神像之中。
张润能清晰地感觉到,核心处那一点神光愈发凝实,感知的触角变得更加灵敏。他甚至开始能模糊地捕捉到一些信徒祈祷时最强烈的念头碎片:
“…求土地爷保佑明天播种顺利…” “…希望娃他爹在外平平安安…” “…家里老母鸡多下几个蛋…”
庞杂,琐碎,却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温度。而所有这些念头的尽头,都指向他——这尊泥塑的神像。
【信仰值已达到200/200。】 【满足晋升条件。】 【开始晋升:从‘土地(小有灵验)’至‘土地(正职)’。】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张润感到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磅礴的力量从虚空注入!并非来自外界的信仰,而是系统本身,或者说,是遵循着某种天地规则,对他“神职”的正名与加持!
泥塑的神像内部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表面最后残留的污垢簌簌落下,露出整体温润、隐隐泛着象牙色光泽的胎体。神像的面容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那模糊的雕刻线条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慈和。整个庙宇的空气都为之一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涤荡过,变得更加清新、肃穆,带着一种让人心神安宁的气息。
几个还在擦拭供桌的妇人下意识地停下手,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异和更深的敬畏。她们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感觉…这庙,好像更“灵”了,更让人想亲近又不敢放肆。
【晋升成功!当前神位:土地(正职)。】 【神力上限提升至100。】 【感知范围扩大至覆盖张家坳及周边毗邻地域。】 【新增权限:微级赐福(可消耗神力,对虔诚信徒进行极小范围的健康、运气加持);地域感知(可模糊感知管辖地域内的异常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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