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像鬼火般舔舐着白发老者沟壑纵横的脸。
镜片后,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一串串滚动的代码上,干裂的嘴唇神经质地翕动:“重启…世界一定可以重来…”
键盘敲击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他猛地起身,佝偻着背,像一具被执念驱动的行尸,蹒跚到已是植物人的儿子床前。
冰冷的指尖拂过儿子毫无生气的脸颊,浑浊的泪水终于滚落:“儿子…爸找到办法了…宇宙能重启!时间能倒流!都怪那辆该死的货车…”
一夜的疯狂透支了他的视力,屏幕上幽灵般的代码残影,竟在他镜片上疯狂蠕动、扭曲,化作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爬满了儿子惨白的脸,甚至钻向脖颈、胸膛!
“虫子!哪来这么多该死的虫子!滚开!离我儿子远点!”
老者瞳孔骤然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球里是极致的恐惧与癫狂。
“刮掉…爸帮你刮干净…都刮干净…”
他喃喃着,抄起一旁的水果刀。
刀光一闪,朝着儿子脸上、身上那些“黑色虫子”狠狠剐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温热的液体溅上他枯槁的手背。
近半个钟头后,大门猛地被推开。
刚带着母亲晨练回来的陈屿,目眦欲裂!
他看到:爷爷佝偻的背影,手中滴血的刀,床上…床上是…血肉模糊的父亲!
“爷爷!爸——!”
墙上的电子钟,数字无声跳动:06:59:59… 07:00:00!
嗡——!
仿佛一道无形的电流扫过整个世界,空气凝固了一瞬。
时间重新流淌,所有人的记忆,全部被刷新:
陈屿父亲,死于车祸。
陈屿爷爷,患了严重帕金森症,早被送进了疗养院。
那血腥凌晨的真相,被彻底抹去,沉入无人知晓的宇宙深渊……
或许,真有高维的存在,冰冷地注视着,掐灭了老者妄图窥探真相的火苗。
接下来的日子,世界平静如水,陈屿一家正常工作、生活,时间淡去了失去亲人的痛苦,直到两年后的一天……
遥远的西尔维海沟深处,“深渊勘探者号”如一粒微弱的荧光,悬停在黑暗的深海。
“成功了!采样完成!准备返航!”艇长激动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
舱内瞬间被狂喜淹没——压抑数月的孤寂,终于要被回家的曙光冲散!工程师们谈笑着返家后的计划,红光闪烁的返航指令是此刻最美妙的乐章。
突然!
一道撕裂黑暗的幽蓝冷光突然出现,如深渊骤然睁开的巨眼,裹挟着死亡气息直扑勘探艇!
“那是什么?”
工程师的脸“唰”地惨白如纸,喉结痉挛般滚动,他死死地盯着前方,瞳孔因纯粹的惊骇而放大。
紧接着,所有人目光投向那诡异的蓝光,潜艇内突然变得死寂,唯有生命监测仪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啸!
那道蓝光疯狂膨胀、扭曲,凝结成恐怖的巨大实体!
无尽的渊暗里,那巨大的未知物体朝着潜艇蠕动着,蜿蜒的姿态令人作呕。
“那……是巨型水母?”工程师的嗓子像锈死的阀门,强挤出这几个字。
那无法理解的巨物正在狰狞舒展!它那半透明躯干流淌生物电幽光,千万条发光触须如剧毒神经网络在暗流中搏动!海沟的背景下,其阴影赫然吞没了整艘勘探潜艇!
“万米深海哪来的水母?!是妖怪还是远古巨兽!”艇长破音嘶吼。
“触须”的真相在逼近中逐渐暴露——那蠕动的,是无数沉船的钢铁尸骸!锈蚀的潜艇、断裂的货轮、战斗机扭曲的残翼,被黏腻发光的菌丝像缝合线般缠绕、粘合,拼凑成这由文明坟墓铸就的尸骸魔鲸!
一艘锈穿底壳的科考艇充当“鲸首”,拖拽着由工业残骸和人类绝望浇筑的聚合体。
——轰隆!
魔鲸的钢铁巨颅,狠狠凿进“深渊勘探者号”侧舷!
刹那间,魔鲸外壳崩解!无数包裹着幽绿菌丝的机械残骸,如同被引爆的癌变组织,在高压海水中疯狂喷射!
推进器喷口炸出惨绿的生物电浆,汇聚成毁灭的洪流,吞噬勘探艇!
观察窗外,瞬间被锈蚀的钢铁、黏稠的菌丝和绝望的黑暗彻底封死……
—— 而此时此刻,地球的另一端:
叮咚!
奉安市凯迪小区,陈屿家的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陈屿刚一开门,母亲便立马高声喊道:“赶紧的,人社局刚放出来一个政务岗!你赵姨特意打电话告诉我……”
“妈——”陈屿含糊地喊了一声,“都34了,您饶了我吧。您有空帮我挑挑婚礼请柬的样式呀。”
“可35岁就不能报了呀!你和楠楠结婚本来就晚,这刚结上婚就得准备要孩子吧?等孩子一来,哪还有时间复习看书……”母亲说的头头是道。
陈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真得走了,妈。”陈屿快步走向卧室,“跟老宋约好了九点拍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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