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念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没有噩梦，没有孤独，只有身边人的体温陪着自己。
醒来后，她舍不得立刻起身，就那样侧躺着，静静看着枕边的文暖晴。
文暖晴睡得正香，眼睫毛还是像从前那样长、那样翘，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可端木念也发现，她的黑眼圈重得厉害，脸颊上也没了当年软乎乎的奶膘，线条变得清瘦又利落。
这些年，她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文暖晴的眉头还微微皱着，想来昨晚抱着自己，她肯定到后半夜才睡着，真是太累了。
没等端木念再多看一会儿，文暖晴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彼此，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文暖晴反应过来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正要躲开她的目光，门外突然传来两个软乎乎的声音，还带着轻轻的敲门声：“妈妈，你是在念阿姨房间吗？”
“嗯，我在。” 文暖晴立刻应声，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猛地起身跳下床，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那模样，活像要逃离什么。
门一打开，两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小家伙一前一后探进脑袋，是大宝和小宝。
大宝先开口，小大人似的说道：“太好了！妈妈以前可害怕雷声了，一到雷雨天就失眠，第二天准变成熊猫宝宝。念阿姨，谢谢你陪着她。”
小宝也跟着点头，奶声奶气地补充：“以前都是我和姐姐陪妈妈，现在有念阿姨啦，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怕啦！”
文暖晴听着孩子们的话，脸颊微微泛红，赶紧转移话题：“大宝小宝，是不是饿了？快去洗脸刷牙，我给大家准备早餐。”
话音刚落，大宝就笑着说：“外婆早就来过啦，早餐都做好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还在睡懒觉呢。”
文暖晴摸了摸鼻子，赶紧催道：“那我先去洗漱，等你们念阿姨起床，我们一起吃早餐。”
说完，她几乎是 “逃” 出了房间。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端木念忍不住笑了 。
这两个小家伙哪里知道，妈妈怕的不是雷声，是担心有个人会怕雷声啊，而那个人，就是自己。
洗漱完来到客厅，大宝和小宝立刻围了上来，目光落在端木念的机械腿上。
小宝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称赞：“念阿姨，你的机械腿好厉害啊！就像超级英雄一样！”
说着，还好奇地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
端木念看向一旁的大宝，发现她眼里满是疼惜，便温柔地问道：“大宝要不要也摸一下？”
大宝犹豫了一下，轻轻碰了碰机械腿，小声说：“念阿姨，会不会疼啊？”
端木念摇摇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疼哦，它可结实了。”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前往合作商的公司。
会议一开始还算顺利，文暖晴负责主讲，她的声音清晰又有力，把合作方案讲得条理分明。
端木念则在一旁补充细节，遇到双方有分歧的地方，也能及时给出妥善的解决方案。
可到了后程，端木念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不时地揉着太阳穴，眨眼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连握着笔的手都有些发抖。
文暖晴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状态，心里不由得揪紧了。
不过，端木念带病工作的样子，倒是软化了对方分管副总的态度。
副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感叹：“文总，你们这位同事也太敬业了，这样还坚持来开会，回去可得让她好好休息。”
说着，便爽快地敲定了基本的合作框架，只等后续落实合同。
送她们出来时，副总还在不停夸赞端木念。
电梯门一合上，端木念就再也撑不住，靠在了电梯壁上。
文暖晴实在不忍心，赶紧上前扶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果然很烫。
“不舒服也不说，是觉得我这个老板不近人情，只会为了工作疯狂压榨员工吗？”
文暖晴把她半揽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更多的却是心疼。
前半句是她的真情流露，后半句则是她在找补，想隐藏自己不受控制的担忧。
端木念顺势侧身，把下颚靠在她的肩头，声音轻轻的：“不是有你在吗？”
她知道，只要有文暖晴在，自己就不用硬撑。
所幸电梯一路顺利下到地下车库，出了电梯，文暖晴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她摔倒。
把她安顿到副驾驶座后，文暖晴又细心地放低靠背，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腿上。
还从扶手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塞到她手里，做完这些，才稍微安心一些。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文暖晴发动车子时，特意用了从前哄她吃药时的温柔语气。
端木念握住她递水过来的手，轻声问：“不去的话，你也不会答应，对不对？”
刚才牵手时，文暖晴的手也很热，没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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