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雪灯照白》
一 09:30 高粱坡至保定南关
日头升高，雪野蒸起淡雾，像刚揭盖的蒸笼。忍冬五人沿乡间大车路向南，脚步压雪，“咯吱”声连成一条细线。
目标：保定南关火车站——上午那列“实验小组”列车将在此补煤加水，停车 18 分钟。名单虽已被“闪拍”，但 47 名“合作者”仍被押往石家庄做活体实验；游击队上级命令：人、证皆需救，且不能让日军察觉“文件被换”，以免全城搜报复。
“任务两层：一，救人；二，继续‘点灯’——让鬼子以为文件完好。”忍冬把计划钉进每个人眼底。
二 10:00 保定南关外·破砖窑
砖窑早废，窑口像黑兽张嘴。里面已等着交通员——“灯芯叔”，前善扑营火夫，六十出头，手指被硝石染成焦黄。
他推开一只破木箱，露出下面三宝：
① 十二枚“走马灯雾罐”——奶粉罐改，内装硫酸+糖，反应生白雾，可持续 10 分钟；
② 两包“金银花响”——氯酸钾+赤磷，捏碎即闪，不爆片，只造惊；
③ 一身“铁路工”旧棉服，背后刷白圆“工”字，另有日军臂章备用。
灯芯叔咧嘴：“我负责‘点灯’，你们负责‘提人’，灯哑人不哑，天亮各走各。”
三 10:30 站内情报
赵阎青已买通车站杂役，送来“工序单”：
① 11:20 列车进站 3 道；
② 加煤 8 分，上水 6 分，换司机 4 分；
③ 11:46 发车。
“18 分钟，比一场戏还短。”霍小芝咬唇。
四 10:45 分工
甲：忍冬、苏砚舟——“灯芯”组，负责在站台东端挂“走马灯雾罐”，白烟起，造混乱；
乙：霍小芝、小沙陀——“提人”组，混上车，以‘金银花响’开手铐，带 47 人跳站台南缺口；
丙：灯芯叔、赵阎青——“哑灯”组，控电灯房，先断电 30 秒，再亮灯，让鬼子以为‘跳闸’，不立刻搜；
丁：小铜板——“传火”组，背一只空火柴盒，盒内装“芝麻码”布条，任务完成后奔城北钟楼，点火为号，通知游击队接应。
五 11:00 进站
忍冬穿铁路工棉服，袖藏折扇，扇骨毒针已空，改塞“金银花响”纸包；苏砚舟扮日军军曹，臂章借来，铁折扇倒提，扇面墨梅被雪点湿，像暗开一夜。
列车轰隆进站，车头喘白汽，像垂死老牛。第三节为“实验车厢”，窗钉铁栏，门加锁，47 名“合作者”手铐相连，两排对坐，目光灰败。
六 11:22 雾起
站台东端，忍冬借“捡工具”蹲身，把两枚“走马灯雾罐”挂于灯柱底，拉线——
“嗤！”白烟喷出，像巨兽吐气，顺着风沿站台游走，所到之处的灯被吞成昏黄的豆。
日军惊呼，却未见爆炸，机枪手盲目向空扫射，曳光穿烟，像碎掉的流萤。
七 11:24 断电
灯房闸柄被灯芯叔拉下，站台灯瞬间全黑，只剩白烟在月色里漂，像一条不肯沉的船。
八 11:25 提人
霍小芝贴车皮翻上“实验车厢”顶，小沙陀从地沟钻至车底。两人各捏“金银花响”，闪三下——车内人抬头，手铐锁孔被闪光照亮。
小沙陀用事先偷的“铁路小撬”逐个撬锁；霍小芝垂绳，喊：“跳！”
第一名“合作者”颤声：“腿软……”
霍小芝把绳缠他腰，直接踹下车，雪厚，人滚两圈无伤，被赵阎青接住。
如此往复，47 人陆续被提出，由灯芯叔领向站台南缺口，那里早放长板，可滑下护坡。
九 11:30 换灯芯
忍冬趁黑摸进第二节指挥车厢，用空火柴盒内“假名单”换出真文件——原袋火漆完好，她指尖一捻，漆落无痕再复位。
盒内另塞一粒“延时燃烧弹”小丸，外壳冰糖，内包洋地黄粉，8 小时后自燃，届时文件成灰，日军只当“意外火”。
十 11:32 亮灯
灯房闸柄推上，站台灯复明，白烟已散，列车完整，人影却空。
日军发现“实验车厢”铁门大开，锁孔撬痕新，惊呼：“犯人逃！”
机枪手向四野扫射，子弹打雪，溅起碎玉。
十一 11:34 撤离
47 人顺护坡滑下，被游击队接应，分 6 组，乘马车、雪橇、驴驮，四散入高粱地。
霍小芝最后离车顶，她回身把铜锤抛向空中——锤头闪一道银，像给站台画一个句号。
十二 11:36 传火
小铜板奔至钟楼，把空火柴盒内“芝麻码”布条塞进钟阁窗缝，火石点燃布角——
火苗小，烟却直，像一根不肯弯腰的桅杆。
城北游击队望见，吹三声牛角，各组转向，隐入雾原。
十三 11:40 雪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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