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公司项目组在目的地酒店会面,统一办理入住。行政人员分发房卡时,陈向北的同事眼尖,看到他手中的房卡房型不同,顺口打趣:“向北,你怎么自己订的是大床房?跟我们规格不一样啊?”
陈向北接过房卡,神色自若,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语气平淡地扔下一颗惊雷:“嗯,跟我老婆住一间。”
“老婆?!”
“你结婚了?!”
他身边几个关系近的同事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追问。陈向北所在的团队氛围向来活跃,有人立刻想起之前似乎瞥见过他车上有女生,起哄道:“是不是上次那个看着很乖的小妹妹?”
陈向北但笑不语,算是默认。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两个项目组之间传开。
自然也传到了周延的耳朵里。
他正在核对日程表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攥,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他其实早有猜测,从那次在北方拍摄地,看到陈向北不顾一切奔赴而来,看到林南笙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和喜悦时,他就隐约明白了。只是亲耳听到“结婚”这两个字,还是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释然?或许,早该死心了。
项目初期,林南笙所在的小组秉承低调做事的原则,专注于分内工作。然而,陈向北团队里的那些年轻小伙儿,得知老大“英年早婚”且嫂子就在对面组后,好奇心爆棚,总忍不住偷偷观察林南笙——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孩子,能收了他们那位能力超群、有时还挺难搞的陈组长。
这频繁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被林南笙同组的同事敏锐地捕捉到了。同事悄悄碰了碰林南笙的胳膊,压低声音:“南笙,你看陈组长他们组那几个男生,怎么老往我们这边看?特别是看你!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林南笙闻言抬头,果然对上一两道来不及收回的、带着好奇和善意的目光。她心里哭笑不得,只能含糊地摇摇头:“别瞎说,可能是在讨论工作吧。”
更明显的是,有细心的人发现,林南笙今天穿的针织开衫,和陈向北搭在椅背上的那件外套,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像是刻意搭配的情侣装。
而这些观察与议论,也或多或少落入了同样会默默关注林南笙的周延眼中。他看着她和陈向北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看着她身上与陈向北呼应的衣着,心中那点残存的念想,如同风中的残烛,一点点熄灭。
直到工作的第四天,一次小组联合会议后的短暂休息间隙,一个陈向北团队的年轻成员,大概是鼓足了勇气,凑到林南笙旁边,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嫂子!”
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人都听到了。
林南笙愣了一下,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哇!真的啊!”
“南笙,你和陈组长……是一对?”
“藏得太深了吧!”
林南笙小组的同事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那些“偷偷观察”和“情侣装”都不是错觉!纷纷笑着调侃起来,之前关于“有人暗恋林南笙”的误会也瞬间解除。
也因为陈向北汲取了上辈子的教训,在项目分工和协调上更加细致主动,提前规避了可能出现的、其他小组推诿或增加林南笙小组负担的情况,整个项目进度推进得异常顺畅高效。
两家团队的人终于能放松地聚在一起用餐,气氛热闹融洽。
陈向北自然是和林南笙坐在一起。他的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林南笙的椅背上,指尖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她的肩膀。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大家的目光,林南笙小组那几个年轻的组员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姨母笑”。
林南笙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热,趁着陈向北侧头和旁边同事说话的间隙,偷偷地、一点点地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想要拉开一点距离,摆脱那无处不在的暧昧氛围。
谁知她刚挪动不到十厘米,搭在她椅背上的那只手就骤然收紧,力道不容抗拒地连人带椅子一下子给捞了回来,让她重新紧密地挨着他。
林南笙轻呼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瞪他。
陈向北正好回过头,对上她带着嗔怪的眼神,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微微倾身靠近她,用不算小、足以让附近几个人听清的音量,带着点委屈又理直气壮的口气“控诉”道:
“你看,就是你不戴戒指,大家都不知道你已婚!害得我不得不用行动宣告主权。”
他的话音刚落,桌上瞬间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和起哄声。
“哇哦——!”
“原来如此!”
“陈组长这主权宣示得很到位啊!”
“南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把我们陈组长藏起来呢!”
林南笙被他这话和周围的起哄闹了个大红脸,手在桌子底下用力掐了一下他的大腿。陈向北面不改色地受着,反而就势在桌下抓住了她“行凶”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十指相扣,然后得意地朝她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这下跑不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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