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史努比听诊器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摇晃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记性好着呢,比如说,有个人总是喜欢把冰凉的可乐罐贴在我的后颈,说是这样降温快;还有人会偷偷地藏起草莓蛋糕,结果被压成了一团泥,却还怪我的书包太硬……”
宋雨桐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突然砸落在被单上,迅速晕开了两团深色的渍迹。她猛地别过脸去,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然而她的肩膀却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止不住地颤抖着:“骗子……你明明……”
“我没有骗你。”林川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递过去,只是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边,“雨桐,我不是不记得过去。”
窗外的风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掀起白色的窗帘,让它在空中肆意飞舞。窗帘的一角轻轻拂过蛋糕盒上的丝带,那丝带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随着风的节奏微微晃动起来。
房间里,宋雨桐的抽噎声和消毒水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她慢慢地转过脸,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那长长的睫毛。睫毛上挂着的泪滴,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那年运动会后,她塞给他的那颗草莓糖。
那颗草莓糖,甜得发涩,却在他的舌尖化了很久很久。那是他第一次尝到如此特别的味道,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柔。
宋雨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忽然颤了颤,仿佛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林川搁在床头柜上的草莓蛋糕上,那蛋糕的颜色鲜艳,就像她记忆中的那颗草莓糖。
她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把那句“骗子”咽回去,但那股涌上来的酸涩却让她的鼻尖发红,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那你……那天在夜市为什么不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手指紧紧地绞着被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我拿碎酒瓶划自己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跑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仿佛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没有选择逃离那个可怕的场景。
林川的喉结也跟着动了动,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他想起夜市霓虹灯在宋雨桐腕间渗出的血珠上跳跃的样子,想起她染着草莓色甲油的手指攥着碎玻璃时发抖的弧度——那根本不是威胁,是慌不择路的求救。
他伸手把蛋糕往她手边推了推,史努比听诊器在手腕上晃出个圆:“我跑了,谁给你买创可贴?谁给你把草莓蛋糕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指腹却无意识蹭过牛仔外套内侧苏晚晴塞暖贴时压出的折痕,“再说了,代驾哪能把客户丢路上?”
宋雨桐的眼泪又砸下来,这次却没躲。
她盯着蛋糕上的草莓,声音闷在被子里:“可你从来没当我是客户。”
观察室里,张医生推了推眼镜。
单向玻璃映出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防御机制松动,开始主动追溯情感记忆点。”他转头对守在门边的小美点点头,后者轻手轻脚推开门,手里捏着个印着宋氏集团标志的牛皮信封。
“宋小姐,您母亲的助理刚送来的。”小美把信封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林川膝盖上的史努比听诊器,又迅速垂下去,“说是您住院前交代要转交给您的。”
牛皮纸窸窣的声响让宋雨桐猛地抬头。
她盯着信封上那行熟悉的钢笔字——是母亲每周固定写来的家书,哪怕母女俩已经三个月没见面。
她的指尖刚碰到信封边缘,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她……又要告诉我,宋家小姐不该为男人掉眼泪?”
林川看着她发红的眼尾,忽然弯腰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袋底沾着星点油渍,却小心裹着个铁盒:“你猜我今早路过老巷子时发现了什么?”他晃了晃铁盒,里面传来清脆的响动,“李奶奶的草莓糖,还是用报纸包的,她说‘当年总见宋丫头往林小子书包里塞这个’。”
宋雨桐的手指顿在信封上。
她望着铁盒上斑驳的红漆,突然笑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哪敢?”林川把铁盒推到她手心,顺势把信封往她手边挪了挪,“就是觉得吧……有人给你写草莓糖的故事,有人给你写宋家的道理,都该听听。”他清了清嗓子,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便签纸,“对了,张医生让我给您讲个冷笑话——知道为什么病号服都是蓝色的吗?”
宋雨桐抽了抽鼻子,没说话,却把铁盒攥得更紧了。
“因为穿绿色容易被当成‘韭菜’,医院不想惹事。”林川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看着她睫毛上的泪珠颤了颤,终于“噗”地笑出声,眼尾的红却更深了。
观察室里,张医生在“情绪突破口”那栏打了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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