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的皮鞋跟叩在舞台台阶上,发出比刚才更重的声响。
他每走一步,宴会厅的空气就更凝实一分,直到站定在林川斜前方半米处,才停下。
这个距离足够让所有人看清他绷紧的下颌线,以及西装内袋里露出半截的金色钢笔——那是宋家与海外财阀签约时,对方送的定制款,此刻正随着他起伏的胸膛微微晃动。
“林川先生,感谢你今晚的‘精彩演出’。”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林川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但我想问一句——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尾音微微上挑,像根细针戳进安静的空气里,“一个代驾司机,也配参与苏宋两家的事务?”
台下传来零星的抽气声。
苏晚晴的手指在身侧蜷成拳,黑色手包的金属搭扣硌得虎口生疼。
她刚要抬脚往舞台走,却见林川已经动了——他甚至没看她,只是歪头冲她笑了笑,那弧度像平时帮她捡起落在车上的钢琴谱时一样自然,然后转身往舞台中央走。
侍应生托盘经过时,林川伸手取了个空酒杯。
玻璃碰击金属的轻响让全场目光集中过来,他这才用指节敲了敲杯壁。“叮——”清脆的声响里,他歪着脑袋,像在说最平常的代驾闲聊:“各位,我确实不是车主。”他把酒杯转了半圈,杯底在舞台绒布上压出个浅痕,“我是代驾——专接深夜归途的单。”
宋父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却被林川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但你们知道代驾最怕什么吗?”林川扫过台下,最后把目光定在宋父脸上,“不是醉驾,不是超速,是乘客一边骂社会,一边把方向盘往沟里打。”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深夜代驾时压着嗓子怕吵到后座睡着的客户,“苏总不是完美的人,她不爱笑,爱熬夜,吃泡面会烫嘴——”说到这儿,他忽然笑了,眼角弯成月牙,“上个月在公司楼下等她,看她捧着泡面跑出来,头发都被蒸汽熏得翘起来,烫得直跺脚还不肯扔。”
台下传来几声轻笑。
苏晚晴的耳尖瞬间红透,手指无意识地摸向颈间——那里挂着条极细的银链,链坠是枚被磨得发亮的钢琴键,正是那天她手忙脚乱打翻泡面时,林川蹲在地上帮她捡的。
“可她从没把公司往沟里开。”林川的笑意褪了,目光像把刀划破宴会厅的暖光,“而有些人,西装笔挺,说话和气,却一直在给别人的车动刹车、拆轮胎。”他往前半步,与宋父面对面站着,“您说我是外人?”他指节抵着胸口,“可外人不会在她加班到凌晨时,默默等在楼下送她回家;不会在她被竞争对手泼脏水时,蹲在打印店帮她翻三年前的合同;不会——”他突然放轻声音,“在她躲在楼梯间哭的时候,假装路过,给她递包纸巾。”
宋父的手指猛地攥紧西装下摆。
他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后颈的汗顺着衬衫领滑进后背——那些被他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竟全被这个代驾看在眼里。
更让他发寒的是,台下几位老董事的目光变了:陈董摸着下巴点头,张董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垂下来,指节敲着大腿,像是在打拍子。
角落里,宋雨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盯着林川发亮的眼睛,那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光——不是高中时被她按在教室后墙时的慌乱,不是被她用刀片划手腕时的无措,是...是她父亲每次在董事会上碾压对手时才会有的锋芒。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像压着块石头,直到看见苏晚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项链,突然想起那天在停车场,林川也是用这种眼神,把她推到墙上,一字一句说“宋小姐,我不是你的玩具”。
“代驾的本分,是把乘客平平安安送到家。”林川后退两步,举起那只空酒杯,杯壁映着水晶灯的光,“至于谁该坐驾驶位——”他看向苏晚晴,她正仰头望着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得看谁握得住方向盘,守得住路。”
宴会厅的空调突然送进一阵风,吹得舞台侧幕轻轻晃动。
顾老爷子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口晃出细浪。
他眯起眼看向林川,想起二十年前苏晚晴的父亲在股东大会上力挽狂澜时,也是这样——用最平常的话,戳破最狠的局。
他放下茶盏,指节在桌沿敲了三下,那节奏像极了当年给苏父鼓掌前的暗号。
宋父的额头渗出细汗。
他张了张嘴,却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响动——不知道是谁先清了清嗓子,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是...是陈董咳嗽着说“小川这话说得实在”,张董弯腰捡钢笔时偷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林川把酒杯轻轻放回侍应生托盘。
他转身时,看见苏晚晴已经走到舞台边,黑色高跟鞋在地毯上压出一串浅痕。
她没说话,只是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像每次代驾结束时要车钥匙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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