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宋雨桐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所有人转头看她,却见她盯着林川,眼眶通红,嘴唇哆嗦着要开口——
“叮——”
顾老爷子的茶盏底重重磕在桌面上。
这声响像根弦,绷断了满场的紧绷。
顾老爷子放下茶盏的动作很慢,指节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椅背,深灰唐装下的脊背挺得笔直。
他站起来时,水晶灯的光正好漫过他鬓角的银丝,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小川这孩子,倒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给老苏当司机的老王头——”他忽然笑了,眼尾的皱纹堆成沟壑,“老王头也总说,开车的学问不在油门,在人心。”话音未落,他率先鼓起掌来,掌心拍得发红,像敲在老榆木茶桌上的闷响。
陈董最先反应过来,胖手指拍得桌面咚咚响:“顾老说得对!”他转头冲张董挤眼睛,“老张你记不记得上月苏总带着咱们去考察新园区?
路上爆胎,要不是小林蹲在泥里换备胎,咱们早被雨淋成落汤鸡了!“张董原本还端着茶杯,这会儿把杯子往桌上一墩,拇指蹭过西装袖口那道洗得发白的线——那是林川帮他捡回被抢的公文包时,他激动得拽住对方外套蹭的:”我家那混小子上周喝多了,非喊代驾,结果来的小年轻全程板着脸。
哪像小林?“他竖起大拇指,”我那小子现在逢人就说,代驾比他亲爹还会讲冷笑话!“
苏晚晴静静地站在舞台下方,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她的黑色高跟鞋鞋尖微微翘起,仿佛在轻轻跳动,然后又缓缓落下,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不安。
她的目光紧盯着舞台上的林川,那是一个英俊而挺拔的身影,他的侧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苏晚晴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片沉默。
她的镜片后,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看清她真实的情感。她的左手不自觉地抚过颈间的银链,链坠上的钢琴键紧紧贴着她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林川的温度,微微发烫。
那银链是林川在一场暴雨中为她捡回来的。当时,林川在倾盆大雨中蹲了整整二十分钟,只为了帮她找回那串不小心掉落的项链。而他自己的牛仔外套早已被雨水湿透,却依然小心翼翼地将装着琴谱的塑料袋护在怀中,笑着对她说:“苏总,这谱子可比我的命还金贵呢!”
回忆起那个瞬间,苏晚晴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那层水雾终于凝聚成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是她心中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滴泪珠缓缓滚进她的锁骨,在黑色衬衫的领口处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灰色印记,如同她心中的痕迹一般,虽然不明显,却深深地印刻在那里。
而在不远处,宋雨桐的指甲早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留下了一道道月牙般的印记。她的目光同样落在林川身上,但与苏晚晴不同的是,她的眼中更多的是不甘和嫉妒。
她望着父亲微驼的背影,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抱着她参加慈善晚宴,她闹着要吃草莓蛋糕,父亲蹲下来和她平视,眼睛亮得像星星:“桐桐乖,等爸爸谈完生意,给你买一整个蛋糕房。”可现在这个男人,西装后领浸着汗,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连被小辈当众驳斥都不敢还嘴。
她喉咙发紧,手指绞着粉色连衣裙的蕾丝边,突然觉得那布料刺得慌——这裙子是父亲上周送的,说“我家桐桐穿粉色最好看”,可现在穿在身上,怎么就这么沉?
林川握着空酒杯的手指松了松,杯壁上还留着刚才托住时的温度。
他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忽然想起昨晚代驾时送的那个醉汉——大叔抱着公文包哭,说“我就是个送文件的,怎么就成了替罪羊”。
他当时拍着对方后背说:“您不是送文件的,您是送希望的。”此刻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更轻,却像根针戳破气球:“我不是来抢谁的位置的。”他把酒杯举到齐眉处,杯底映着苏晚晴发红的眼尾,“我只是个代驾,任务是——把她平安送到该去的地方。”他顿了顿,突然咧嘴笑出虎牙,“至于你们说的‘身份’ ‘地位’......”他晃了晃酒杯,玻璃碰撞出脆响,“抱歉,我这单,不计费,只走心。”
寂静像块被揉皱的布,突然被扯开。
顾老爷子的掌声最先破了静,接着是陈董的拍桌声,张董的跺脚声,连后排几个端着香槟的年轻后辈都跟着鼓起掌来。
苏晚晴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抬手去擦,却在触到脸颊前顿住——林川说过,她哭起来像被雨打湿的栀子花,不好看。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宋父的背绷得像张弓。
他能听见掌声在耳膜上炸响,像当年在董事会上被苏父当众否决方案时的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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