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苏晚晴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雕花铁门后,他的手依然悬在半空中,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巷口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灯早已熄灭,周围只剩下路灯散发的微弱光芒,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斑,显得有些昏暗和冷清。
林川下意识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正准备掏出打火机点燃,脑海中突然闪过苏晚晴说过的话——她不喜欢烟味。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烟按回了口袋里。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二楼转角处的那扇落地窗。那扇窗户并没有完全关闭,微风轻轻拂过,纱帘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半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更让林川感到意外的是,苏晚晴的藕粉色针织裙竟然搭在琴凳上,而她本人则蜷缩在钢琴前,脊背紧绷得像一根琴弦。
林川的脚步猛地一顿,他不禁开始思考起苏晚晴此刻的心情和状态。作为一名代驾,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通过与客人的短暂接触,便能大致了解他们的情绪和需求。
刚才在门口时,苏晚晴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骨头里,那种力度让他至今仍记忆犹新。而现在,她却独自一人坐在钢琴前,这其中的原因,林川一时之间也难以琢磨透。
他摸了摸后颈,手指间转动着车钥匙,心中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再过多干涉苏晚晴的事情,转身朝着车库走去。
代驾车后备箱里,他翻出桶压在急救包底下的红烧牛肉面,还有半瓶没喝完的温水。
这是他跑通宵代驾的“续命套餐”,上次苏晚晴坐他车时,看他蹲在便利店门口嗦面,皱着眉说“司机要注意饮食健康”,结果自己偷偷往他车上塞了盒胃药。
“姐,我落了个保温杯。”林川敲了敲苏宅侧门,门刚开条缝,他就把泡面举到苏晚晴眼前,“顺便问你需不需要心理疏导?收费一碗面。”
苏晚晴的金丝眼镜顺着鼻梁缓缓滑落,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她的眼尾还残留着刚才被风吹拂过的淡淡红晕,宛如晚霞的余晖。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泡面上,凝视了整整三秒钟,仿佛那碗泡面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需要仔细端详。然而,当她终于伸出手去接住泡面时,指尖却微微颤抖着,仿佛碰到了什么极其滚烫的东西,让她有些畏缩。
我不饿。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似乎生怕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那正好,我帮你吃。林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像走进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朝着厨房走去。他熟练地接了一壶热水,一声撕开泡面的包装,顿时,牛肉的香气和葱花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温暖的旋风,地冒了出来。
不过,心理疏导费还是得照付哦。林川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眨了眨眼,毕竟我可是从喜剧演员转行过来的,比那些心理咨询师可专业多啦!
热气腾腾的泡面散发出的香气,渐渐模糊了苏晚晴的镜片。她轻轻地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镜片,露出了眼尾那一抹淡淡的青黑,仿佛是熬夜后的疲惫痕迹。
刚才弹《月光》第三乐章的时候……她的声音依然很轻,轻得如同落在琴键上的灰尘一般,稍不留意就会被风吹走,弹到升C小调转调的地方,突然感觉喉咙发紧。
林川此时正蹲在地毯上,用筷子挑起一绺面条,送进嘴里,吸溜吸溜地吃着。他的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那说明你弹得太真了啊。林川含含糊糊地说道,嘴里还嚼着面条,可能你的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呢,但是你的灵魂已经先一步听懂了。
苏晚晴低头盯着泡面碗里的涟漪,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我十岁那年,父母的私人飞机在大西洋失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葬礼第二天就是季度董事会,他们说‘苏小姐哭的样子会影响股价’。”
林川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看见她无名指指根有圈淡白的印子,那是常年戴戒指留下的——他上次帮她捡文件时碰见过那枚戒指,刻着“晚晴”两个小字,后来她再没戴过。
“从那以后,我学会在董事会上背财报时控制呼吸频率,在记者会上微笑时嘴角扬15度。”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发涩,“连梦里都在翻财务报表,翻着翻着就变成父母的遗照……”
“所以你不是冷。”林川突然说。
他把泡面碗搁在脚边,伸手碰了碰她搁在琴键上的手背。
她的手像块冰,可他知道,上次暴雨天送她回家,她偷偷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喝醉的他身上;前晚他说想吃糖炒栗子,她让助理跑了三条街买热乎的。
“你是太烫了,烫到只能用冰壳子包着。”
苏晚晴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一滴泪砸在琴键上,“叮”地响了声,像颗星星落进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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