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停留在信封封口处,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那深灰色的信纸上,钢笔字如同细针一般,直直地刺进她的眼眶,让她的眼睛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书房里的落地钟发出清脆的响声,已经敲过了十一下。保姆的脚步声早已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轻轻蹭着玻璃,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苏晚晴的思绪突然被手机屏幕的亮光打断,那是林川发来的消息。屏幕上,“加双份糖的豆浆”六个字被夜灯照得暖黄,这是她三年来收到的最像“晚安”的东西。然而,这片刻的温暖却被信封里的照片所掩盖。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拆信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封口。随着一声轻微的撕裂声,信封被打开,一张八寸照片滑落在檀木书桌上。
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裙,显得有些单薄。她被七八个举着相机的人围在一座墓碑前,闪光灯在她脸上不断闪烁,炸出白花花的光斑,让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小女孩的手指紧紧抠着墓碑底座的大理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青。
苏晚晴的目光落在照片背面,同样是清瘦的钢笔字,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你根本撑不住苏氏。”
苏晚晴的呼吸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猛地一顿。那一瞬间,记忆里的快门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十二岁那年的雨,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冷。爸爸的西装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妈妈的珍珠项链也断了,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滚落在泥泞的地上。她蹲在墓碑前,一颗颗地捡着那些珍珠,而那些记者的话筒,却像一根根刺一样,直直地杵在她的后颈。
“苏小姐,您父母的飞机黑匣子还没有找到,苏氏的股价已经跌了23%,您作为唯一的继承人……”
“够了!”她突然对着空气大喊出声,仿佛要把那些声音都驱散。然而,那些话语却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的指尖重重地按在照片上,照片的边角有些锋利,硌得她的掌心生疼。这种疼痛,就像是在提醒她,当年那个被闪光灯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了苏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是那个能够在董事会上把那些老狐狸们说得哑口无言的苏晚晴。
可是,尽管如此,当晚她还是失眠了。凌晨三点,她像往常一样坐在钢琴前,然而当她打开琴盖时,却发现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忙得连每周固定的练琴时间都取消了。
指尖触到C大调的第一个琴键,却像触到冰块。
那些黑白键突然变成记者的镜头,一个叠着一个,闪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叮——”
琴键发出走调的闷响,像极了当年葬礼上走音的管风琴。
她猛地缩回手,指甲在琴键上划出道白痕。
同一时间,林川在代驾公司的休息室翻手机。
“三天了,苏总的预约还没动静。”他对着排班表嘀咕。
平时苏晚晴就算加班到凌晨两点,也会提前半小时发消息:“老地方,二十分钟后下楼。”可这三天他的接单软件安静得反常,连个“临时取消”的通知都没有。
“川哥,发什么呆呢?”同事小李拍他肩膀,“今晚王总那单接不接?给双倍钱。”
林川把手机往兜里一塞:“不接了。”他扯下挂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洗得发白的衣角扫过桌面,“我去办点私事。”
苏家老宅的门铃响时,苏晚晴正盯着钢琴上的照片发呆。
她裹着件驼色羊绒睡袍,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眼下浮着青影。
开门看到林川时,她下意识想扯睡袍领口,却被对方先一步举起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一盏巴掌大的LED小夜灯,暖黄色的光从镂空的星星图案里漏出来,像把撒在掌心的阳光。
“姐,听说你怕黑?”林川晃了晃小夜灯,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他的目光扫过她泛青的眼下时,睫毛颤了颤,“我带灯来了。”
苏晚晴喉咙发紧。
她想反驳“我没怕”,声音却比平时轻了三分。
林川也不拆穿,径直绕过她往客厅走,小夜灯在钢琴上一放,暖光立刻漫过琴键上的白痕:“这灯有个名字,叫’川哥不怕你‘。”他转身时牛仔裤蹭到琴凳,发出沙沙的响,“知道吗?我以前演喜剧,最怕观众不笑。后来明白——不是他们不懂笑,是没人敢先笑。”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没按下去:“你也不是冷,是没人敢先暖你。”
苏晚晴的呼吸突然一滞。
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慢慢化开。
她望着小夜灯投在琴谱上的光斑,想起昨晚拆信时的颤抖,想起凌晨三点走调的琴音,想起这个总把代驾费说成“陪聊解闷费”的男人,此刻正用最笨拙的方式,把她心里那块冻了十年的冰,一点一点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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