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牛头念完锁魂诀,马面竖起了大拇指,
“哥,还得是你,这班味够冲,打工人听了都得哆嗦!”
随后将镇界印按在徐峰的手腕上。
铜印刚接触皮肤,就传来 “滋啦” 一声响,像是烤肉的声音。
徐峰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挣扎,影子的额头上浮现出个清晰的螺旋尖角,正对着他狞笑。
“别看影子!”
马面厉声喝道,用笔在徐峰眉心点了个红点,
“盯着香!想你自己是谁!”
徐峰猛地回神,死死盯住那三炷香。
香灰已经积了寸许,颤巍巍地悬在半空,像随时会掉下来。
他开始想自己的过往——
七岁那年和发小在小区花坛偷挖月季花,想送给班花当生日礼物,
结果被保安大爷追着跑了三条街,最后钻进垃圾桶才躲过去,
新买的凉鞋也跑丢了一只,回家还被老妈用鸡毛掸子抽了屁股;
十五岁在教室后排偷偷吃辣条,被班主任抓个正着,慌乱中把整包辣条塞进校服裤兜,结果辣油渗出来染红了裤裆,被全班同学笑了整整半个月;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当社畜,每天朝九晚五从早忙到晚,好不容易熬到发工资那天,过马路时还撞了大运……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了几女,那些带着烟火气的记忆像钉子一般,把他的神智钉在原地,任凭耳边的低语怎么嘶吼,都不肯挪动半分。
牛头的口诀越念越快,铁链上的铁牌开始嗡嗡作响,震得铁皮桌都在发抖。
徐峰手腕上的镇界印越来越烫,烫得他浑身冒汗,汗水滴在兽皮上,竟顺着上面的圆圈游走,形成个完整的闭环。
“快了!”
马面的额头上也渗着汗,他死死按着镇界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邪祟在挣扎,在反抗!”
就在这时,最左边的香突然断了,香灰 “啪” 地掉在兽皮上。
徐峰眼前瞬间一黑,看见无数个小青从黑雾里走出来,每个都举着刀,刀尖上淌着血。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她们齐声喊道,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混蛋!”
徐峰猛地一拳砸在铁皮桌上,震得另外两炷香也跟着摇晃。
这一拳仿佛打碎了什么屏障,耳边的低语戛然而止,眼前的小青们瞬间消散,只剩下袅袅的香烟。
他甚至条件反射般喊了一句,
“老子可是死过的人,还怕你这破印记?”
他喘着粗气低头看,手腕上的淡灰纹路已经褪成了浅粉色,像块刚愈合的伤疤。
镇界印的白霜不知何时已经化了,印底沾着层黑色的粘液,散发着和城南墙面上一样的腥臭气。
“成了。”
马面松开手,镇界印 “哐当” 落在桌上,他掏出块布擦着额头的汗,
“比我预想的快,你这小子的意志力没想到会这么强,这比有的人强多了,没有昏迷三天三夜……”
马面刚说完,就感觉后脊梁发寒,随后就看见老牛黑着脸,眼冒红光站在他的后面。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后马面一溜烟就消失了踪影。
老牛黑着脸把铁链往肩上一搭,铁牌碰撞的声音里带着丝寒意,
“你听见啥了吗?”
徐峰感受着周身的冷空气,赶忙摇头。
老牛拍了拍徐峰的肩膀,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就朝着马面消失的方向走去……
徐峰摸着腕间的浅粉色伤疤,此时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突然觉得心里敞亮的不行,异常的踏实,那些缠绕他的幻象和低语,就像被镇界印压碎的邪祟,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休息了一日,徐峰把最后一口早饭塞进嘴里时,牛头已经跨坐在了摩托车上,
车座侧边挂着他的狼牙棒,密布的铁刺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腕间的浅粉色疤痕已经逐渐变淡,净化仪式后,可能是因为精神力消耗严重,昨晚徐峰睡的格外香甜,
耳边那些烦人的逼叨叨低语彻底消失,徐峰恢复了正常,经历这事了以后,他突然觉得空气都变得清亮了起来。
这是马面说的抗体效应,挺过精神侵蚀的人,对邪祟的精神攻击有着一定的抵抗力,而且精神还会变的更加敏锐。
“走了!”
牛头猛轰油门,摩托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排气管喷出的黑烟裹着铁锈味,
“马面那老东西非要开他那破车跟来,说啥路不好走,怕老子的摩托颠散架。”
话音刚落,就见辆改装越野车从据点后门冲出来,车身上焊着的钢板被晨雾打湿,泛着冷光,
脸带淤青的马面探出头,手里把玩着一把镀镍的大口径左轮手枪。
“你们俩懂个屁。”
越野车停在摩托旁边,后座上堆着长短不一的枪械,
“那旋涡邪性得很,万一有啥变故,老子这车载重机枪可比你那破棒子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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