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精魂化作最后一点青光,沉入镜湖深邃的湖底,连同那石破天惊的质问一同消散。龙威散尽,湖畔死寂,只剩下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和湖水轻拍岸边的微响,见证着方才那场惊世之战。
秦渊僵立在原地,臂弯里是苏清雨彻底失去意识的、轻飘飘的身体。那句“神狱主宰的诅咒烙印”如同九天玄冰凝结的利刃,不仅刺穿了他的耳膜,更狠狠凿入了他的心脏,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泵送至四肢百骸,连血液都仿佛冻结。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如纸的脸颊。那平日里清冷倔强的眉眼此刻紧紧蹙着,长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然而,在这极致的脆弱之下,竟潜藏着一个来自生死大敌的、肮脏至极的灵魂印记?主宰级……这意味着,他珍视的一切,早在不知何时就已落入敌人算计的罗网?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骨深处撕裂而出的低吼终于冲破了齿缝。秦渊周身原本因激战而尚未平息的暗龙之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沸水,轰然失控!
“轰隆!”
以他双脚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暗金色气浪猛地炸开!湖畔碎石、断木被狂暴卷起、抛飞,坚实地面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出十余丈。一道凝实无比、充满暴戾与毁灭气息的暗金龙影自他背后冲天而起,虽不及青龙精魂庞大,但那纯粹由愤怒与杀意凝聚的龙威,让这片空间再次剧烈扭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灼的气息。
“龙尊!”
远处,血狼、岳擎天、华九针等人脸色剧变,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那恐怖的力场狠狠推开,气血翻腾,连站立都勉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渊黑发狂舞,衣袍猎猎,那双深邃眼眸已彻底化为暗金色的竖瞳,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与……深入骨髓的痛苦。
血狼拳头紧握,指甲深掐入肉,血丝自指缝渗出。他跟随龙尊多年,历经尸山血海,却从未见其如此失态,如此……濒临崩溃。这不仅仅是愤怒,更像是一种信仰被玷污、净土遭践踏后引发的灭世之怒。
岳擎天面色凝重至极,强压体内翻涌的气血,低吼着命令所有人再次后退,结成防御阵势。他清楚,此刻任何外界的打扰,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龙尊彻底被狂暴的力量反噬吞噬。华九针则忧心忡忡地看着秦渊怀里的苏清雨,又看向那失控的、仿佛要撕裂天地的龙气,老脸布满阴云。灵魂烙印……此等手段,阴毒诡谲,远超肉体创伤千万倍。
秦渊的世界在崩塌。脑海中,与苏清雨相关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疯狂闪回——
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修为尽失、记忆混乱,像条野狗倒在苏家门外。是苏清雨,顶着全家族的嘲讽压力,将他这“来历不明的废物”带回家。新婚夜,没有红烛喜帐,只有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旧伤疤,轻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那时她眼神清澈,带着怜悯与莫名的坚定。
三年赘婿生涯,苏家白眼,岳母刻薄,连襟欺辱,她都默默看在眼里。她从未随波逐流地羞辱他,反会在无人角落,递上一杯温水,或一句淡淡的“别往心里去”。她是他灰暗压抑生活中,唯一一道微弱却执着的光。
他忆起,她时常毫无征兆地蹙眉,手指用力按压太阳穴,脸色瞬间惨白。那时她总勉强笑笑:“老毛病,头痛。” 他只当是劳累或压力。
他忆起,偶尔深夜,隔壁会传来压抑的、梦魇般的呓语,模糊不清,却充满不安恐惧。他以为是她执掌公司压力过大。
还有她体内那股连华九针都曾微微疑惑、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时隐时现,难以捉摸。华九针试探询问,她也只是茫然摇头。
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化作无数冰冷的毒针,密密麻麻刺向秦渊心口。每一个细节,都在为“诅咒烙印”提供着残酷佐证!非是近期,非是偶然……很可能,在他甚至还不认识她时,这颗恶毒的种子就已埋下!
“神狱……主宰……” 秦渊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每个字都浸满血淋淋的恨意。夜枭替身,苏家外的死士,镜湖伏杀……这些都只是爪牙前奏。真正的黑手,那个“主宰”,竟早已将毒手伸向他身边最无辜、最需保护之人!
为何是清雨?因她的白龙血脉?还是因……她是他秦渊之妻?这是何等恶毒的算计与羞辱!在他最落魄时予他温暖,而这温暖本身,却早已被仇敌打上无法磨灭的标记?这比直接杀他,更痛彻心扉,更怒火焚心!
“吼——!”
暗金龙影感应主人滔天情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龙吟带着实质冲击波,将远处湖面震得荡漾不休。秦渊只觉心脏被无形巨手攥紧,痛至窒息。是愤怒,是心痛,是滔天杀意,更是……近乎绝望的自责。精神深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是力量失控反噬的先兆,但他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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