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江淮,”沈渊抹了把嘴,压低声音,在星光下看向身旁沉默的江淮,“这两周清净了吧?不用应付那些……呃,莺莺燕燕。”
气氛微妙地顿了一下。雷震意识到说错了话,尴尬地挠头;林珂推了推空气眼镜;周铭低头摆弄着速写本;李慕白则目光温和地看着江淮。
江淮捧着手里空了的泡面碗,感受着残留的余温,看着身边这些虽然性格迥异,却在这两周里同甘共苦、分享最后一口粮食的室友,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嗯,清净了。”他轻声说,抬头望着城市边缘格外清晰的星空,“虽然累得像条狗,但心里……没那么累了。”
他顿了顿,第一次主动提及那个他一直回避的话题:“有时候觉得,像做了一场混乱又疲惫的梦。醒来在这里,虽然身体受罪,但至少……脑子是清醒的。”
沈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收起了戏谑:“兄弟,甭管外面多少狂风暴雨,咱501,永远是你的避风港。虽然这港湾可能有点……呃,吵。”他瞥了一眼正在跟周铭抢最后一口面汤的雷震。
李慕白微笑道:“《诗经》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内部虽有玩闹,但对外,我们同心。”
林珂冷不丁补充数据:“根据行为模式分析,封闭式集体生活对缓解因复杂人际关系导致的精神内耗,有效率高达78.3%。”
连周铭也小声而坚定地说:“江哥……你很好。是她们……太复杂。”
听着这些或直白或含蓄的支持,江淮感觉鼻腔有些发酸。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那份感动与温暖牢牢刻在心里。这份由汗水、星光和泡面构筑的兄弟情谊,简单、粗糙,却无比真实有力,像一副坚实的铠甲,在他重返“战场”前,为他注入了一丝宝贵的勇气。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汇报表演。当501寝室所在的方阵,迈着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高喊着口号,精神抖擞地通过主席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集体荣誉感在江淮胸中激荡。这两周,他不仅收获了身体的锤炼,更收获了对“正常”集体生活的真切体验。
告别仪式结束后,大巴车缓缓驶离军训基地。车厢里弥漫着汗味、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的欢快和即将归家的兴奋。
江淮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山峦,心情复杂。他晒黑了,皮肤粗糙了,但眼神却比来时更加清亮,少了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郁与惶惑。口袋里,是周铭送给他的、画着六人军训合影的速写;手机里,存着林珂那套基本没派上用场的“军训生存指南”;脑海里,烙印着雷震的豪爽、沈渊的狡黠、李慕白的沉稳,以及无数个一起流汗、一起抢食、一起在星空下聊天的夜晚。
这两周,像一场短暂而深刻的修行。他暂时卸下了“扭曲奇点”的身份,回归到一个普通的、会累会饿、会和兄弟打闹的新生。
然而,当熟悉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反射着刺眼阳光时,一种无形的压力也开始悄然复苏。他知道,梦醒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依旧在那里,那些“麻烦”或许早已在校门口布下了新的罗网。
大巴车终于停在了久违的校门口。江淮深吸一口气,随着人流走下汽车。炽热的阳光扑面而来,与军训基地的并无二致,但他却感到一丝不同。
他摸了摸脖颈上似乎还残留着伊丽莎白印记的位置,又感受了一下口袋里那张粗糙却温暖的速写。
“走了,江淮!发什么呆呢!”雷震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粗声粗气地喊道。
“赶紧回宿舍冲个澡,身上都快馊了!”沈渊捏着鼻子,夸张地扇着风。
林珂已经开始低头操作手机:“需要我提前预约浴室位置吗?根据历史数据,这个时间点拥堵概率高达……”
周铭抱着他的速写本,腼腆地笑着。李慕白则提着几人的行李,温和地看着他们打闹。
看着身边这群吵吵闹闹、却无比真实的室友,江淮笑了笑,抬脚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是的,风暴或许依旧,纠缠不会停止。但他的体内,已经悄然滋生出一股由汗水、友谊和集体荣誉感淬炼出的微光。这光芒或许微弱,不足以驱散所有“扭曲”的阴霾,但至少,能让他看清脚下泥泞的道路,以及身边并肩同行的、真实不虚的温暖。
迷彩下的喘息已经结束,但烙印在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将伴随他走向未知的、注定不会平凡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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