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武者”的“不错”评价像是一剂强心针,但也像一道更紧的枷锁。林风能感觉到,对方投注在他身上的“关注”密度显着提升了。那种被无形目光扫描的感觉出现的频率更高,持续时间更长,甚至在他进行一些简单的能量感知练习时,能隐约捕捉到某种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在远处同步共振,仿佛一个冰冷的仪器正在记录他的每一次心跳和思维火花。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更加严格地执行着“有限展示,积极学习”的策略。他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对“影武者”资料的研究中,特别是那份《微观粒子观测入门》。虽然缺乏必要的特殊设备(报告中提到至少需要一台“经改装的场发射扫描电镜”或同等原理的观测装置),但其中的理论思想和数学工具已经让他受益匪浅,对能量和物质的微观交互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甚至尝试着,在不引起明显异常的前提下,极其微弱地引导自身的生物电场去“触摸”周围的物品——一本书、一支笔、电脑屏幕——感知它们表面粒子振动的细微差异。这种练习极其耗费心神,进展缓慢,却让他对“感知”能力的掌控力提升了一个台阶。
校园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周涛返校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性格似乎沉闷了不少,对老厂区的事闭口不谈,只是埋头学习,仿佛要将那段恐怖的记忆彻底埋葬。月考的失利和这次惊吓,似乎彻底磨平了他的棱角。李薇等人尝试关心,也被他默默避开。
林风依照指令,保持着对周涛的“观察”,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梦境或感知错乱”的迹象。“影武者”的“记忆修正”看来效果彻底。这让林风在稍感安心的同时,也对那个组织的手段愈发忌惮。
这天深夜,林风刚刚结束一轮能量感知练习,正准备休息,手机突然震动——是那个老猫手下的号码。
他微微皱眉,这么晚了?接通电话。
“林风同学,没打扰你休息吧?”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和紧张。
“有事?”林风冷静地问。
“猫哥……猫哥想见你一面。”对方直接说道,“现在。”
现在?深夜?突然要见面?林风心中警铃大作。
“风险评估:深夜会面,地点未知,风险极高。老猫意图不明,可能因厂区信息产生过度联想或怀疑。拒绝可能引发对方不满,接受则可能落入陷阱。”
“地点?原因?”林风没有立刻拒绝,而是反问。
“城东,‘老王记’废车场。猫哥觉得你上次提供的消息很有价值,想当面谢谢你,顺便……聊聊以后合作的事。”对方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但那丝急促却掩盖不住。
城东废车场?那是比老厂区更偏僻的地方。道谢?合作?林风一个字都不信。老猫这种老江湖,绝不会因为一个模糊的学生消息就深夜亲自见面“道谢”。
这更像是一次试探,或者说……鸿门宴。
但对方提到了“合作”,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深入了解本地势力,甚至为自己寻找更多筹码的机会?
“机遇评估:潜在接触本地势力核心,获取更多情报渠道,或可利用其制衡‘影武者’压力。风险与机遇并存。”
大脑飞速权衡。直接拒绝不明智,但孤身赴约更是愚蠢。
“可以。但我需要半小时准备一下。”林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为自己争取时间。
“好!半小时后,废车场门口有人接你!”对方似乎松了口气,立刻答应,然后挂了电话。
林风放下手机,眼神锐利。他立刻行动起来。
首先,他快速检查了身上所有的“小玩意儿”——微型强光器、刺激性粉尘、报警绊线,确保它们处于最佳状态。然后,他从床底隐藏的盒子里,取出了几件最近制备的、更“专业”点的东西:一对能吸收冲击的碳纤维护腕(内衬了薄钢板),一管高强度浓缩镇静剂(取自学校实验室,经过提纯和重新封装,必要时可用于自卫),以及几个伪装成纽扣的微型信号发射器(利用旧手机零件改造,激活后能持续发送位置信息到他的电脑)。
他迅速穿戴整理好,外表看起来依旧是个普通学生,但内里已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接着,他坐到电脑前,手指如飞。
“启动应急预案‘孤狼’。”
屏幕上,数个界面同时弹出。他快速编写了一段延时程序,设定为如果他一小时内没有回来手动取消,程序将自动向几个预设的匿名邮箱(包括他用自己的方式留下的一个指向“影武者”废弃中继节点的错误信息包)发送加密警报信息,内容包含他的大致去向和老猫势力的信息。这是一招险棋,可能暴露自己,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搅浑水或引来意想不到的干预。
然后,他调出城市地图和公共交通实时信息,大脑飞速规划出前往城东废车场的多条路线和备用撤离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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