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这是……被打傻了？
他等了足足一分钟，别说下雨了，连风都懒得多吹一下。
“默哥……”张伟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你是不是刚才在楼上消耗太大了？”
走在前面的“陈默”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从天空收回，落在了街对面一个摇摇欲坠的广告牌上，那铁皮边缘已经锈迹斑斑。
“那个广告牌，固定的螺丝已经锈蚀了，风一吹就会掉下来。”“陈默”的声音依旧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
这一次，逻辑听起来倒是很充分。
张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盯着那个广告牌。
话音落下，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正好吹过。
“嘎吱——”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广告牌的一角，真的应声断裂，耷拉了下来，晃晃悠悠，但最终还是没有完全掉落。
成功了？
张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陈默”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效果太弱了，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再次转头，目光锁定在旁边一栋破败居民楼的外墙上，那里，有一块砖头因为风化而松动，微微凸出墙体。
“那块砖，马上要掉下来了。”“陈默”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
张伟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离那面墙远了点。
毕竟，陈默过去的“战绩”太过辉煌。
一秒。
两秒。
十秒。
那块砖头纹丝不动，牢牢地挂在墙上，仿佛在挑衅。
坏了！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默哥的能力好像又失败了！
果然，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
那块被“陈默”指认的砖头，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墙体里弹射而出！
但它没有往下掉，反而带着破空声，直勾勾地朝着“陈默”自己的面门砸了过来！
“！”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猛地一个铁板桥，身体极限后仰，那块砖头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远处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张伟看得目瞪口呆。
这能力失败后的反噬……还带自动锁定的？！
“陈默”狼狈地直起身，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不再看那面墙，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他的步伐，比刚才快了许多。
张伟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跟了上去。
“默哥，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太险了！”
“闭嘴。”
冰冷的两个字，让张伟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愣愣地看着陈默的背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陈默以前也会怼他，会骂他“傻”，会嫌他“蠢”，但从来没用过这种命令式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
这感觉……太陌生了。
两人又走过一个街区。
“陈默”的脚步再次停下。
这次，他的目标是街角一只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流浪猫。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橘猫，动作很是灵敏。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默哥又要开始了！
果然。
“那只猫，会踩到香蕉皮滑倒。”“陈默”冷冷地说道。
张伟下意识地看向那只猫的脚下……连根毛都没有，哪来的香蕉皮？
那只橘猫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警惕地抬起头，叼起一块不知名的骨头，转身一溜烟地钻进了旁边的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默”站在原地，沉默了。
张伟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秒后，“陈默”抬脚，准备继续前进。
然后……
他一脚踩在了一块被人丢弃的、已经发黑的香蕉皮上。
脚底板传来一阵顺滑无比的感觉。
“……”
在张伟呆滞的目光中，“陈默”整个人重心失控，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后脑勺与坚硬的水泥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张伟傻了。
他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陈默”，脑子彻底宕机。
这……这他妈也行？！
自己摔自己可还行？！
“默……默哥？”
他颤抖着声音，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地上的“陈默”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没有捂住后脑勺，也没有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只是用手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然后，他抬起了头。
张伟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混杂着错愕、愤怒、以及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那张一直维持着高冷平静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陈默”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橘猫消失的那个巷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张伟从没见过这样的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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