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县一中高中部的食堂飘着饭菜香,刚下课的学生涌进来,餐盘碰撞的 “叮当” 声、排队时的说笑声混在一起,连窗外香樟树的影子都透着热闹。沈浩端着刚打的饭菜,在人群里慢慢走 —— 餐盘里有他爱吃的番茄炒蛋,还有晓雅特意让他多打的米饭,说 “下午有体育课,要多吃点才有力气”。
他刚找到靠窗的老位置,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回头,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哗啦” 一声,餐盘从手里滑出去,番茄炒蛋的汤汁溅在他的蓝白校服上,米粒撒了一地,连筷子都滚到了桌底下。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张扬的声音带着点故意的轻佻,他是高一(5)班的学生,上次月考排在年级第十,比沈浩低了整整二十分,刚才在打饭时就一直盯着沈浩的背影,眼神里藏着不服气。此刻他双手插兜,明明是故意撞的,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脚边还不小心踢到了滚落的筷子。
周围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几个认识沈浩的同学停下筷子,小声议论着。沈浩弯腰捡筷子时,指尖触到冰凉的水泥地,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 作为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 “老灵魂”,他太清楚这种青春期的嫉妒了,不过是仗着年少气盛,想靠逞能找回点面子。他拍了拍筷子上的灰,抬头时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说:“没关系,下次走路看着点。”
可张扬却不依不饶,往前凑了两步,故意踩了踩地上的米粒:“没关系?你这校服脏了,下午怎么上课啊?听说你是年级第一?我看也不过如此,连个餐盘都拿不稳。”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有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还跟着笑了起来。
沈浩皱了皱眉 —— 他不是怕冲突,只是觉得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比这难应付的人多了去了,只是现在顶着 15 岁的壳子,总不能真像成年人那样计较。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张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晴端着餐盘快步走过来,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搭在胳膊上,额前的刘海因为走得急微微出汗。她刚才在打饭时就看见张扬盯着沈浩,心里还想着要提醒沈浩注意,没想到转身的功夫就出了事。她把餐盘放在桌上,先低头看了看沈浩校服上的污渍,眉头瞬间皱紧,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撞了人不道歉,还在这说风凉话,欺负新生算什么本事?”
张扬没想到会有人出头,而且还是高二的学姐。他知道苏晴 —— 年级排名前三的尖子生,上次在全校大会上还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连老师都对她格外看重。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却还嘴硬:“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没拿稳餐盘。”
“不是故意的?” 苏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视着张扬,眼神里带着点冷意,“刚才打饭时你就一直盯着沈浩,我都看见了。怎么,月考没考过他,就想用这种方式找存在感?有能耐的话,下次月考跟他比成绩,跟我比也行 —— 我随时奉陪,看看谁的分数高。”
这话一出,周围的学生都小声议论起来。谁都知道苏晴的成绩有多好,上次月考总分比年级第二高了三十分,张扬跟她比,简直是自讨没趣。张扬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双手在口袋里攥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他哪里敢跟苏晴比成绩,别说比成绩,连跟她对视都觉得发怵。
“怎么,说不出话了?” 苏晴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学姐的气场,“道歉,然后把地上的米粒收拾干净。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班主任,让他评评理,看看你这行为算不算欺负同学。”
张扬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周围学生的目光,又看了看苏晴坚定的眼神,终于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对、对不起,我不该撞你,也不该说那些话。” 说完,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蹲在地上胡乱擦着米粒,擦完后没敢再看沈浩和苏晴,端起自己的餐盘飞快地挤出了人群。
周围的学生见没热闹看了,也慢慢散开,只是路过时都会偷偷看沈浩和苏晴两眼。苏晴拿起自己的纸巾,蹲下来帮沈浩擦校服上的污渍,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还好只是番茄汁,晚上回家用温水泡一泡就能洗掉,别担心。”
沈浩看着苏晴认真的侧脸,心里暖融融的。前世他遇到这种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没人会像苏晴这样站出来维护他。他接过纸巾,笑着说:“晴姐,又麻烦你了。其实我自己能处理,没必要跟他计较。” 他说的是真心话 —— 他早就过了需要别人保护的年纪,可苏晴的维护,还是让他觉得心里软软的。
苏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又轻轻拍了拍沈浩的肩膀,指尖在他的校服上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收回:“我说过要罩你们的,怎么能让你被人欺负?而且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担心,“以后你吃饭可以等我一起,我帮你占位置,或者你跟晓雅一起,别一个人单独走,免得再遇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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