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城郊剑桥高档餐厅露台上的圣诞夜聚餐后，由于众人都喝了酒，因此楚晔辰让餐厅安排两个侍者分别开着黑色酷虎和黑色捷豹先送林奕暖和黎玥回公寓。
此时黑色路虎在雪夜里平稳行驶，车窗外飘落着鹅毛细雪。
林奕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边缘的真皮缝线，她侧过头，看向闭目养神的楚晔辰——
楚晔辰的轮廓在车内的暖光下显得格外锋利，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他闭着眼，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锁骨，薄唇紧抿，眉宇间还残留着与蒋廷烨谈判时的冷峻。
“刚才在餐厅的花园，蒋廷烨怎么说？”林奕暖终究没忍住，打破了沉默。
楚晔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沉：“头有点晕，现在不想谈这个。”他的嗓音比平时还要更低哑，带着几分酒意的慵懒。
林奕暖抿了抿唇，不再追问。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暖气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突然——
“吱——！”
轮胎在雪地上打滑，司机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倾斜！
林奕暖猝不及防，额头重重撞上楚晔辰的肩膀，惯性让她整个人向前倾去，却在下一秒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腰身。
楚晔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将她整个人按进了怀里。
林奕暖的脸颊瞬间贴上他的胸膛，隔着衬衫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砰——砰——
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林奕暖僵在他怀中，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灼热的气息，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小心！”楚晔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楚晔辰的手臂继续收紧，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雪茄气味混合着威士忌的气息将她彻底包裹，林奕暖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按住了后腰。
“别动。”他的嗓音沙哑，带着微醺的酒意。
可楚晔辰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林奕暖的背脊突然绷得笔直，指尖抵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震动。
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楚晔辰眼底那片她从未见正视过的温柔。
“阿暖。”楚晔辰突然低声唤她，带着酒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我希望你除了复仇，还能有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林奕暖的心脏。
林奕暖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怎么可能还有人生？
从她被裴焰之和明薇蔷送进缅北水牢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只剩下复仇这一条路。
林奕暖猛地回神，挣扎着要起身。
楚晔辰！她压低声音警告，指尖抵在他胸口，松手。
窗外飘雪无声，车内的空气却仿佛被点燃。
楚晔辰垂眸看她，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他的拇指在她腰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一种无言的试探。
如果我说不呢？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林奕暖压抑许久的防线。
“楚晔辰！”她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雪，“我不想再成为谁的情妇。”
楚晔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我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更不会……重蹈覆辙。
这句话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两人彻底隔开。
最后四个字像甚至一盆冰水，浇灭了楚晔辰眼中所有的温度。
他的手臂终于松开，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
林奕暖迅速退回座位，将脸转向窗外，雪越下越大，模糊了所有灯火，就像她此刻模糊的视线。
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骤降，连司机都感受到了寒意，默默调高了暖气。
他的侧脸在雪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冷硬，下颌线绷紧，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林奕暖几乎是逃一般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公寓大楼。
楚晔辰没有追上去，只是点燃了一支雪茄，橙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望着林奕暖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阿暖……”
楚晔辰低声念出她的名字，像是叹息，又像是某种无力的挣扎。
他透过烟雾看着林奕暖挺直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多想说，他和裴焰之不一样。
多想说，他愿意等，等到大仇得报的那天。
可最终，他只是狠狠吸了一口雪茄，将所有的情绪压入肺里。
楚晔辰掐灭雪茄，在心底立下誓言——他会亲手为她斩断所有荆棘。
而此刻，公寓电梯里的林奕暖终于崩溃，终于让蓄积已久的泪水无声滑落。
她多希望……
多希望在没遇到裴焰之之前，在没去缅北之前，就能遇见楚晔辰。
可是，一切都无法重来。
她抹去眼泪，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复仇的路，她必须坚持到底，即使再心动，也只能当作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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