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暖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平静地看着楚晔辰继续翻看文件袋里面的内容。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终在看到那张黎玥的纹身照片时,瞳孔骤然收缩。
“Y&C”的缠绕字母——黎玥的自拍照中故意露出的纹身。
楚晔辰的嗓音低沉得近乎危险:“这是?”
林奕暖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照片:“不止纹了,还发给她的小姐妹炫耀,说这是‘未婚夫’名字的缩写。”
楚晔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黎玥的胆子比他想象的大得多——不仅打着他的旗号诈骗敛财,甚至敢伪造这种关系。
楚晔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骨节泛出青白的痕迹。
她指了指文件最后一页,“黎玥靠着这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却似骗了不少人,甚至有人真以为她是楚氏未来的女主人。”
楚晔辰抬眸,目光锐利地锁住她:“真是荒唐!”
“昨天她临走前,我们吵了一架。”林奕暖的语气轻描淡写,“我顺手用她摔碎的红酒瓶碎片把她的纹身划花了。”
楚晔辰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钉在她脸上,忽然低笑了一声。
下一秒,他猛地逼近林奕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
“只是顺手?”他的呼吸灼热,带着淡淡的雪茄气息,几乎贴着她的耳廓,“还是……因为吃醋?”
林奕暖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身前却是楚晔辰滚烫的体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楚晔辰......你想多了。”她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我只是觉得,她没资格用你的名字招摇撞骗。”
楚晔辰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嘴唇,再落到她微微发红的耳尖,像是猎豹审视着掌下的猎物。
他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将她彻底困在方寸之间。
“撒谎。”他的指腹按上她的颈动脉,感受着她加速的脉搏,“你的心跳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奕暖的呼吸一滞,随即冷笑:“那你的心跳呢?”
她突然抬手,掌心贴上他的胸口——
砰、砰、砰。
同样紊乱而剧烈。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被点燃。
楚晔辰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腕骨,嗓音低哑:“嘴硬。”
林奕暖的耳尖微微发烫,但她很快压下那一瞬的悸动,冷静地转回话题:“黎玥坐牢,黎蕴会不会恼羞成怒?”
楚晔辰的目光沉了沉,却没有放开她。
“黎蕴会生气,但他不蠢。”他的声音带着笃定,“他比谁都清楚,黎玥这次踩了我的底线。”
林奕暖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楚晔辰的眸色渐深,指腹缓缓抚过她的唇角:“你猜。”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粘稠,暧昧得几乎让人窒息。
林奕暖的指尖微微蜷缩,心脏狂跳,但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复仇的计划——裴焰之、明薇蔷、撒坤……
她强迫自己不能沉溺。
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猜不到。”她轻轻推开楚晔辰,语气平静,“但我知道,黎玥的事不能影响我们的计划。”
楚晔辰凝视着她,忽然笑了。
“林奕暖。”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像是叹息,“为什么将黎玥送进警局这件事承认得这么爽快?”
以林奕暖的缜密,她完全可以撇清关系,让他无从查起。
林奕暖继续笑了笑,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会来问我。”
她的眼神太过坦然,甚至带着几分洞察一切的从容——她早就算准了他的每一步反应。
楚晔辰的胸口微微一窒。
“黎蕴知道你太多秘密。”林奕暖神色平静的走向公寓落地窗,看着康河的夜景忽然笑了:“如果黎玥入狱,他可能会被有心人做文章从而......反水?”
这也是最现实的顾虑——黎蕴从他成年开始便跟随他,迄今为止已经十年了,掌握着楚氏最核心的机密。
林奕暖缓缓走到楚晔辰面前,俯身撑在他两侧的沙发扶手上,这个姿势让她居高临下,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所以,我会告诉黎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蛊惑般的柔软,“确实是我举报了黎玥,但因为你的‘调解’,我决定不追究,并全力协助他保释黎玥,甚至彻底不再追究黎玥曾经的所作所为。”
楚晔辰呼吸微滞。
她的红唇近在咫尺,吐息温热:“黎蕴自然会感激你的‘不计前嫌’。”
一箭三雕。
她的计划天衣无缝——既让黎玥付出代价,又给了黎蕴台阶下,甚至还卖了楚晔辰一个人情。
——而所有的“恶名”,都由她林奕暖来背。
而黎蕴,则被这份“恩情”绑得死死的,再不敢有二心。
缜密,冷静,步步为营。
楚晔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所以你这是明明可以要人命,却偏偏要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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